第128章 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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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春雷第一次，在地产项目上走完一轮从预算立项到竣工结算的完整流程，而且是制度主导、非人情协调。

李向东坐在主位，扫了大家一眼，语气不重却很清晰：“以后做项目，就按这个流程走。”

王哥悄声对旁边人说：“厂里以前是看老板眉头，现在是看报表点头。”

主楼封顶的第二天早上，宿舍楼前的公告栏刚贴出“第二轮内部认购名单”，不出一个小时，罗燕就跑上楼：“A栋A单元剩下的十几套，刚贴出去就被认了七套！”

她手里捏着员工递交的认购表，边说边笑：“现在是房源少了，吵得都快翻脸了。”

楼下，有工人拿着认购收据对着同伴炫耀：“我不是买房，我是买一个留下的名分——以后说起来，能拍着胸脯说：这楼，是我盖的，也是我住的。”

王哥在一旁打趣：“你这人，平时连早饭都精打细算，认个房反倒这么痛快？”

那人嘿嘿一笑：“因为这是春雷的房，不是外面房地产中介卖的死砖头。”

李向东走到大家中间，抬头望着封顶的大楼，说了一句半玩笑半认真话：“下一栋什么时候起，就看大家撑得住多久了。”

罗燕补了一句：“先别想那么远，再有一波认购，装修的钱也够一半了。”

人群笑着散开。那份从水泥中拔地而起的信心，终于也在登记表上一一落实。

夜深了，楼顶只剩李向东一个人。他站在东一栋主楼的顶层平台上，脚下是还未干透的混凝土，身后是刚插上的红旗和钢筋余料。

远处，城中村灯火交错，昏黄中夹杂着饭香、吵闹与小孩的哭声，一如他初来深圳那年——连个干净的落脚地都没有。

他低声自语：“想不到，真的能堆出一栋楼。”

脑海浮现出春雷厂房第一次下雨时，屋檐滴水、工人抱着被子躲在角落的狼狈；也想起银行冻结账户、模具催款、副楼众筹那一连串的提心吊胆。

“那些看似赌命的决定，到最后，居然能成。”

风吹过楼顶，带来一点潮湿夜气。他没有离开，反而走到最边上，静静地看那片闪烁的市井灯火。

“封的是一栋楼，顶住的是这一年多来，头上的雨。”

镜头缓缓拉远——一座刚刚封顶的宿舍楼，顶层泛着未干的灰色，伫立在灯火包围的村镇边缘，像一道分水岭，将春雷的过去和未来，悄然划开。

第二天一早，春雷厂区的小会议室里，刚刚完成封顶的余热还没散。

李向东站在前面，环视了一圈大家，说道：

“我们地产公司，是给自己建另一条路，让大家一起发财。”

屋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下，仿佛那句话击中了什么。随即，王哥第一个鼓了掌，接着其他人也跟着拍了起来，掌声不大，却扎实。

罗燕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新的图纸，递了过去：“这是c栋地块的规划草案，西侧那块地，条件也成熟了。你看看？”

李向东接过图纸，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窗外阳光洒在刚封顶的楼体上，投下斑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