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二阶段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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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发深邃，窗外骤然狂风怒号，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向玻璃，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仿佛有无数幽魂在拍打着窗玻璃。

四人围坐在木桌旁，灯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只有雨声在撕扯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妙余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青瓷杯中的茶汤早已冷透。

她突然抬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

“我们当真……只是别人灵魂的碎片吗？”

逸妍的指尖在桌面划出一道看不见的痕迹，她望向窗外被雨水扭曲的夜色，喉头滚动了几下。

“不。”

逸妍一字一顿的说着。

“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完完整整的人，绝对不是别人的灵魂附属品，更不可能是牺牲品……”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在每个人心中炸开。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只有风雨依旧在窗外肆虐。

路南缓缓抬起头，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可是……如果我们的记忆、情感，甚至存在本身，都只是另一个人的投射，那‘自我’又算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凌乱，像是他此刻的思绪。

子怡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眉头也不由得皱起来，她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如果我们是灵魂碎片，那本体是谁？本体真的死掉了吗？我真的不是我吗？！”

逸妍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上。

那些破碎的梦境、陌生的画面、似曾相识却又无法解释的情感……她比谁都清楚，但却比谁都不想面对。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声音坚定：“我们是独立的！如果我真是她灵魂的一部分……我一定要杀死她，那么，我就会是完整的……”

妙余歌怔怔地看着她，眼眶微红：“可如果我们终有一天……会被收回呢？回归本体……”

窗外，一道闪电劈落，惨白的光映在四人脸上，转瞬即逝。

逸妍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啊。”

路南缓缓捏了捏眉心，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凝重的表情，突然嗤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疲惫的嘲讽。

“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我们是什么很重要吗？是碎片也好，是完整的人也罢。”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不够强，就会死在别人手里；不够聪明，就会死在副本里。我们本来就已经活在地狱里了，没必要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房间里只剩下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妙余歌怔怔地望着杯中晃动的茶汤，水面倒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得也是呢......反正早晚都会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杯沿，“就像这杯茶，凉透了，就不好喝了。”

窗外的雨声更急了，仿佛无数细小的爪子正在抓挠玻璃，想要闯进这个充满绝望的房间。

逸妍她突然伸手握住妙余歌冰凉的手指。

“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只要还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路南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那就努力活下去吧。”

雷声轰鸣，电光划破天际的瞬间，照亮了四张神色各异的脸。

夜深人静时，逸妍悄然起身。

她那双蓝眸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是深海中的萤火。

涌入脑海的信息如同千万条纠缠的毒蛇，每当她试图解开其中一个结，就会被其他蛇身紧紧缠绕，窒息般的压迫感挥之不去。

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无声地来到窗前。

骤雨初歇，墨色天幕中只悬着一轮冷月，清辉如霜。

“嘟……嘟……嘟……”

机械的等待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当那个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时，逸妍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妍妍，这么晚还不睡？”

逸柠墨的声音带着睡意，却温柔依旧。

逸妍咬住下唇，喉头发紧。

她突然很想告诉哥哥一切——那些诡异的记忆碎片，跟自己样貌相似的人，还有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可怕的猜测。

“哥哥……我，”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哽咽。

她该怎么开口？说他们连存在本身都可能是个谎言？窗外的月亮冷冰冰地注视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软弱。

“做噩梦了吗？”逸柠墨的声音更轻柔了，“要不要哥哥给你唱摇篮曲？就像小时候那样。”

逸妍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几乎能想象哥哥现在一定坐起了身，正担忧地皱着眉头。

“嗯……”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做噩梦了……”

月光下，她的影子微微颤抖。

“妍妍，记住，”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认真，“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的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逸妍睁大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