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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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照再次陷入死寂般的昏迷，那微弱的、带着血腥味的叮嘱，却如同魔咒般萦绕在萧元宸的耳边，反复回荡。

“贱命一条……不值得……枉杀无辜……好好活下去……”

这些话，像是一把钝刀，在他本就鲜血淋漓的心口上反复切割。她都这样了，还在想着别人，还在劝他不要为了她而大开杀戒！她的善良，她的纯粹，与这深宫的阴暗、人心的险恶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更衬得那些想要害她的人罪该万死！

“不！婉婉！你不是贱命！你是朕的命！”萧元宸猛地抬起头，眼中是近乎疯狂的偏执和决绝。他小心翼翼地将林婉照重新放平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碰即碎的琉璃。然后，他霍然起身，转向那些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在地的太医们。

“听着！”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嘶吼，而是带着一种冰冷到极致、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焰，“用尽你们所有的能耐！翻遍所有的医书典籍！动用国库里所有珍稀的药材！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把婉嫔救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一一扫过那些战战兢兢的太医，“若是救不回……”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所蕴含的威胁，却比任何明确的惩罚都更加令人恐惧。所有人都毫不怀疑，如果婉嫔真的没了，他们这些人，连同他们的家人，恐怕都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是！是！臣等遵旨！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太医们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叩首，冷汗已经浸透了他们的官服。他们知道，这已经不是一次普通的诊治，而是关系到他们身家性命的生死搏斗。

立刻，整个太医院都被调动了起来。最资深的御医围在床边，施针的施针，号脉的号脉，讨论着各种凶险的治疗方案。有人飞奔回太医院，翻找那些压箱底的古方秘籍；有人紧急拟定药方，点名要调用库藏中最稀有的千年人参、雪山灵芝、南海珍珠……一时间，灵秀宫内外人影穿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却又在萧元宸那冰冷的注视下，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只剩下低低的讨论声和器皿碰撞的轻响。

萧元宸没有离开，他就守在床边，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他不再流泪，也不再嘶吼，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林婉照毫无生气的脸上。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还残留着她吐出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