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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幼嘉缓声道:
“大前日见表哥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病的如此重?”
“有寻大夫来瞧过吗?大夫如何说?”
“还有......”
余幼嘉稍一迟疑,到底还是凭借信任,直白问了出来:
“这里的纱幔为何如此之多?”
内里沉寂了几息,周利贞方才答道:
“我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纱幔透气,呼吸不畅的病患最适合如此,母亲因忧心我,便使了不少家财换了许多纱幔......”
“若是我身子好些就好了,前几日也不必连累表妹同我一同坐在青纱帐之中吹冷风......”
原是如此。
余幼嘉原先不知何时皱起的眉眼微不可查的松懈下来,又听没有下文,只得再次追问道:
“病的如何?可是好些?”
这回,又没了回答。
余幼嘉吃不准意思,正在思索,却听内里声音又开口道:
“......终归不知何时便会死去。”
“表妹,我若是走了,你会替一个不孝早幺子照顾母亲吗?”
余幼嘉不爱听这些话,原先松懈下来的眉眼登时又紧了起来:
“表哥!”
这声不小,余幼嘉身前的烛火几乎是霎时黯了好几息。
周利贞被喝了一声,似乎有些受惊,数息之后,才操持着微微有些发喘的声音,道:
“......表妹,你那日说梦见我,我这几日也总梦见你。”
余幼嘉不爱丧言丧语,却更不爱病者追忆往昔。
她抬眼看向账中,却再次只看到一团阴影。
周利贞的气息清浅,飘过纱幔,缓缓而来:
“我总是梦见你......你在庭中缠着人荡秋千。”
“侧厅会廊口的那棵树,你记得吗?”
这回,轮到了余幼嘉没吭声。
周利贞似乎也不在意,只是又说道:
“你那时候还很小......”
“母亲也总是比疼爱亲儿子还疼爱你......”
“我这几日梦醒时总在想......既一家三口回不到当初,那你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好自己也极好。”
“我总会比你死的早,我有什么,你便多拿些什么,哪怕不喜欢,有银钱傍身,往后也总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只一句话,便将前几日的赠礼缘由道了个一清二楚,一干二净。
‘他’身处病中,却仍惦记着母亲,惦记着自幼一起长大的阿妹。
昔年的情分与今早的厚谊交织,寥寥数句,便勾勒出无尽的寂寞冷清。
余幼嘉见不得如此,沉默着,沉默着,到底是几步上前,牵起了那只垂落在床榻旁的‘鱼饵’,掀开了床幔的一角,坐在了周利贞的身边。
那手很凉,许是因为难得碰见温度的缘由,在余幼嘉手中时,指尖还下意识的跳动了一下。
余幼嘉握着那只手,也终于瞧见了床榻内的情景——
周利贞躺在榻上,鬓发散乱,衣襟微开,似有薄汗。
而他的脸上,原本那张如妖似月一般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他的气息清浅,那覆面的轻纱宛若静止。
余幼嘉稍一斟酌,到底是脚下一勾,在地上勾出一块空地来,将原本手中的烛台放下,而后,便是去扯周利贞面上的轻纱。
烛火持低,自然幽远。
一切晦暗不清中,轻纱拂面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周利贞。
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牵住了轻纱的一角:
“莫要过了病气......”
余幼嘉没理他,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而后将轻纱抽离——
面色霜白似初雪,薄唇失尽血色。
鸦青鬓发散落枕畔,衬得锁骨愈显伶仃。
通身温雅里渗出枯枝将折的冷意,比往日更显寡淡,可眼尾一抹病态薄红却如残梅,比往昔更胜三分。
余幼嘉当场愣住,周利贞垂眸,难掩黯然神伤:
“......很难看,对不对?”
余幼嘉回神:
“不会,表哥天生丽质,无论如何,都很好看......”
而且病弱时,更胜一筹。
后面半句,余幼嘉没敢说。
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屋内,确是有鬼。
只不过,是一只‘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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