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庭广众割人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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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碾过青石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沈知念掀开帘子,市井喧嚣扑面而来。
一条宽敞大路,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谈笑声、车马声交织成网。
阳光穿过人群洒进来,晃得她眯起眼。
女子无夫无家,在这世道本就举步维艰。
更何况,大晟朝律法里不允许女子自立门户。
但是,既然已经和离了,只能先离开侯府,沈府虽难回,却也是眼下唯一的去处。
还有十五日。
待和离书过了官府。
天宽地阔,总会有她一处容身之所。
……
沈知念看着沿途商铺,目光被街角「悦来斋」的牌匾吸引,每回老夫人咳嗽犯了,总要吃两口这家的枣泥酥才肯服药。
和离的事还没有知会老夫人,离开之前总要说一声的。
刚一进店,便听到旁边两个贵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个女人捏着嗓子说道:“看见了吗,定远侯刚才同那个戏子打前面逛呢,快把周边铺子搬空了。”
“那么高调,想不看见都难。”另一人阴阳怪气:“啧,沈知念就算爹娘立了功又如何?生得再美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一个戏子。”
“可不就是!听说她爹虚报军功才混到将军位,他们死在北疆,也算是罪有应得。”
女人捂着嘴,轻蔑地笑起来:“一个戏子就能把小侯爷迷得晕头转向,沈知念还真是没本事,跟她爹娘一个货色。”
春喜咬着唇浑身发抖,沈知念却神色如常地包好枣泥酥。
她捏着油纸包要去结账,两个贵女正好挡在道路中央。
“借过。”她的声音轻飘飘落在两人耳边,惊得其中一人手中团扇“啪嗒”坠地。
“宋、宋夫人?”贵女盯着她素净的裙裾,她们聊的投入,丝毫没察觉沈知念在这:“好…好久不见了。”
沈知念垂眸看着对方慌乱的神色,淡漠勾了勾唇。
“确实是好久,久到你们忘了皇上\"非议功臣者,断舌入狱\"的旨意。”
当年沈知念父母遭奸人构陷,被扣上叛臣罪名,沉冤得雪后,仍有人在背后骂她父母是叛徒。
那日皇帝微服路过,恰巧听闻这些污言秽语,龙颜大怒下,当场命人割了那人舌头,关进大牢三年。
两人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互相扯着袖子想要溜走。
沈知念提高音量:“若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亲手割掉你们的舌头。”
她话音刚落,许阿狸的娇笑声便从门口飘来:“沈姐姐,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啊?把人都吓跑了。”
尾音婉转,像沾了蜜的软剑。
宋鹤鸣收回盯着两个贵女仓皇背影的目光,眉头拧成死结:“沈知念,你大庭广众说要割人舌头,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侯府?!”
“不是的,她们刚才污蔑沈将军和将军夫人。”春喜急得眼眶发红,忙不迭解释。
沈知念抬眼望向宋鹤鸣,泪光在眼底打转,转瞬又凝成寒冰。
别说说要拔她们的舌头,若再有下次……
她真的会亲自动手。
“说什么了?”许阿狸饶有兴致。
春喜咬着唇,那些话像鱼刺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宋鹤鸣冷笑一声,看向沈知念:“我看你分明是心里有气,在这胡乱泄气呢。”
沈知念冷看他一眼。
他明明知道父母是她的死穴。
却偏偏要在许阿狸面前,听别人如何污蔑他们。
心里像是被一团涨满水的海绵堵住,闷闷喘不上气。
她咬牙回道:“那小侯爷可躲远点,别让我这火气烧到你身上。”
沈知念出了门,刚走到街心。
“沈知念。”身后传来熟悉女声,她脚步顿住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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