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了个插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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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老师进来。

尘黛侧了侧身，老师伸腿迈上讲台。

“上课！”老师道。

尘黛抬头看了一眼韩瑶瑶，体内吞了一把尺般笔直坐着，两中指对尖，手臂贴桌，好像拿了十张三好学生的奖状，神气傲然地坐在最中间。

尘静婷贴住冰凉肮脏的墙。

老师低垂眼睑，搭配低到脖颈扎的马尾，对一切充满不耐烦。

无云无风，明而不晃眼的日光，把万物大白于天下。

尘黛举起比脸还大的课本，悄悄从课本上方看校园。

正前方是关闭中的生锈铁门，左边土地上有两个跷跷板，课间必定排长龙。

右边棚子下有个陡峭的滑梯，课间必定也排长队。

可尘黛都不会是其中一员，胆小如鼠，四肢僵硬，实在没有什么游戏是她擅长的。

滑梯旁边是男女两个厕所，每个都挖了三个坑，盖得颇为重视，甚至超过了教室。

隔壁是小班，像大班一样，只有老师的声音。

老师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东、西、南、北”，白色粉笔末落了尘黛一头。

神游中的尘黛看见铁门动了下，似乎有人试图从外面拉开插销，但又怕声音过大，弄得小心翼翼，除了尘黛，谁都未发觉。

很快门被推开一点，一个女人微弯腰探身挤进来，后面拽出一个清瘦的男孩。

“李明澈！”尘黛心里一喜，立马又一耻，赶紧把书往上抬抬挡住脸。

比起刚才守着全班面被赶下座位，让他看到自己坐讲台实在更丢脸。毕竟前天她还在他面前摆出东道主的样子。

李明澈跟着妈妈朝教室走来，正在打瞌睡的孩子们忽然集体睡醒一样，齐刷刷朝外面看去，老师发觉异样停止了写字。

老师再次迈过尘黛，迎了过去，带着想要为陌生人留下好印象的笑容。

“尘老师，这就是我们家孩子，跟您提过的，七岁了，叫李明澈，以前读过幼儿园，就跟着您上大班吧。”仲保娥一脸附和的笑。

实际他六岁，这里的人喜欢虚岁。

李明澈站在旁边，一歪头就看到了尘黛，嘴角不动声色上扬。

尘黛释然，回应性偷偷笑。她原就是对琐事不在意的性格，尤其错不在她的事，更不归痛痒。

“先进来吧。”老师道。

李明澈跟进门。

“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叫……”老师道。

“李明澈。”李明澈接道。

浓重的外地口音，引来一场哄堂大笑。

“别笑！大家鼓掌欢迎。”

噼里啪啦不整齐的掌声，仿佛他们认真学习受到了打扰。

“坐哪呢？韩武，你起来，先让新同学坐你那位置。”

韩武瞪大双眼，露出迟钝而愉悦的神色，慢慢站起来。

同桌韩文扒住桌边缘，以防凳子一侧翘起。韩文和韩武是龙凤胎，但妹妹韩文比常人聪明，哥哥韩武比常人笨拙。

“不用了，我坐讲台就行。”李明澈在韩武即将迈腿前，道。

“这届学生，不知怎么回事，比哪一届都多，座位都不够了。”尘老师向仲保娥解释。

“就是就是，这批孩子就是多。”仲保娥完全不求证的立马积极拥护，又积极表态，“明澈坐哪都行，我这孩子皮实，老师，您尽管指使他。”

仲保娥走后，老师回到严厉而漠然的常态，课堂也很快归于了安静而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