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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咸腥味吹来,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苏半城看见,老洪头已经攥紧了那枚金锭,指腹在上面磨出浅浅的印子;刘三捏着银票,喉结滚动,像是在吞咽什么滚烫的东西;更远处,几个年轻漕工正凑在一起,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漕运路线图,争论着哪条支流能省半个时辰。
“王伯,”苏半城低声吩咐,“明日起,给每个漕工发一本‘漕运手册’,把奖赏章程都写清楚。再让账房多备些红绸,每月初在码头上挂龙虎榜,前三名披红戴花,让全城人都看看,咱们苏记的好汉长啥样!”
“东家高明。”王伯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精光,“卑职听说,隔壁赵记的漕工最近都在打听咱们的新规矩,好些人都想跳槽呢。”
苏半城笑而不语,目光扫过正在分羊肉的人群。他知道,这些漕工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有杆秤:跟着他苏半城,虽然规矩严,但只要肯拼命,就能挣到别家三倍的银钱,运气好的还能像老洪头一样,从泥腿子变成漕帮小头目——更妙的是,那本写得明明白白的“漕运手册”,就像一根看不见的鞭子,让他们自己就会琢磨着怎么多跑一趟、怎么省点损耗。
三日后,首批“漕运龙虎榜”在码头张榜。头名老洪头捧着五两金锭,在众人的簇拥下逛了整条扬州街,连平日里鼻孔朝天的盐运使府衙役,都笑着跟他打招呼。榜尾的刘三看着自己名字旁边那可怜的“一钱银子”,咬咬牙,当晚就带着弟兄们摸黑走了一条新漕路,硬是比原定计划早了两天抵达淮安。
半个月后,当刘三扛着多挣的二两银子,把一对银镯子塞进媳妇手里时,他忽然听见街角传来说书声:“要说这苏半城啊,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把人心琢磨得透透的——你道他那金锭是白给的?那是拴在驴眼前的胡萝卜,越够不着,越得卯足了劲往前奔!”
刘三摸了摸腰间新得的牛皮钱袋,里面装着苏记刚发的“绩效赏钱”。他忽然觉得,说书先生这话不全对——就算是胡萝卜,只要能实实在在咬上一口,那也是甜的。
这日黄昏,苏半城站在盐号顶楼,看着江面上千帆竞发。王伯捧着账本上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喜色:“东家,这个月漕运损耗降到了两成五,货运量比上月多出四成!那些跳槽来的漕工说,赵记现在还在搞‘大锅饭’,干多干少一个样,好多老弟兄都吵着要过来呢。”
苏半城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想起年轻时跟着父亲跑漕运的日子。那时候老东家总是说:“管人如驯马,要让它知道,跑好了有豆饼吃,跑差了就得挨鞭子。”可他比老东家多走了一步——他让那些“豆饼”看得见、够得着,甚至能揣在怀里,焐得发烫。
“去把前几日招的那批学徒叫来。”苏半城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套青瓷茶具,“告诉他们,只要能在三个月内摸清扬州到通州的漕路,就有机会跟着老洪头跑长途。另外……”他顿了顿,往茶盏里撒了把桂花,“给每个学徒发个笔记本,让他们把沿途见闻都记下来,写得好的,月底额外给笔墨钱。”
王伯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苏记向来重视“传帮带”,可过去学徒们只能跟着师父后面学个皮毛,如今让他们自己记笔记、写心得,既能逼着他们用心琢磨漕路,又能把那些藏在老漕工肚子里的经验变成实实在在的文字——说不定,还能从中发现几个难得的人才。
“东家,您这是要给他们搭梯子啊。”王伯感叹道。
“梯子?”苏半城轻笑,将泡好的桂花茶推到他面前,“我只是让他们看见,这梯子的每一级都铺着金砖。只要肯往上爬,总有一天能摸到云彩。”
江风送来隐约的号子声,比往日里更响亮、更有劲头。苏半城望向窗外,看见几个学徒正围在老洪头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漕路险滩的事,有人掏出本子记着什么,笔尖在夕阳下泛着光。他忽然想起盐号大门上的那副对联:“汇天下英才而用之,聚三江财源以通之”——如今看来,这对联上的字,终于有了些血肉。
是夜,苏半城在灯下批改“漕运手册”。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争执声,原来是两个漕工在争论哪条河湾适合夜航。他放下笔,摸出怀表看了看——子时三刻,往常这个时候,码头上早该寂静无声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见月光下的漕工们正打着火把,在码头上演练新学的水战刀法。领头的正是刘三,此刻他腰间别着苏半城赏的牛皮刀鞘,劈砍间带起呼呼风声。苏半城忽然想起白天收到的密报:赵记盐号因为漕工消极怠工,已经丢了三个大客户,而苏州府的吴记,正忙着照搬苏记的“龙虎榜”制度,却怎么也学不出个中精髓。
“人心啊,”他喃喃自语,指尖敲了敲账本上的“激励”二字,“从来不是靠银子堆出来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流的汗、拼的命,都能变成脚下的台阶,一步步把自己送到更高的地方。”
窗外,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光带,像极了苏记盐号账册上不断上扬的银钱数目。苏半城笑了,吹灭烛火,任由月光浸透案头的“人才晋升图”——那上面,从漕工到漕帮把头,从验货学徒到盐号掌柜,每一级都标着清晰的晋升路径和对应的奖赏。他知道,当那些年轻的眼睛看见这张图时,眼里会燃起怎样的光。
这,才是苏半城真正的黄金笼——不是用金银砌成,而是用希望、用未来,编织成的无形牢笼。一旦踏入,便再难离开,只会拼尽全力往上爬,只为看看更高处的风景。而他,只需坐在笼顶,笑看群鸟竞飞,为他衔来无尽的财富与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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