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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黑石岭那场激烈大战过后,整个二月,陈太初的大军便进入了休整期,同时全力打探高托山残部的动向。
这段时间里,监军童师闵几次三番地催促陈太初出兵,这让陈太初厌烦不已。每次面对童师闵的无理催促,陈太初还得耐着性子给他摆事实讲道理。
也不知道童师闵给童贯写了多少告状信,陈太初满心无奈。
朝廷那边也跟着几次催促,这让陈太初深切感受到宋朝武将的悲哀,被一群不懂军事的人随意掌控,宋朝能延续至今,真可谓是老天爷眷顾。
陈太初派出的斥候不断传回消息。
就在二月十五这天,斥候匆忙来报,告知高托山部现已退至韩家坞。
陈太初得知后心中暗喜,他之前封锁了进山的道路,起义军可走的路本就不多,如今高托山主动聚拢部队,正遂了他的意,省得自己一直疲于追击。
韩家坞的土城墙在春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座神秘的巨兽潜伏在那里。
墙头密布的荆条栅栏上,挂着风干的马头骨,眼窝里还塞着宋军的箭矢,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高托山的三万残部龟缩在此,处境艰难。
粮仓里的陈米已生出绿霉,守军无奈之下,只能宰杀战马充饥。
城西箭楼上,流民军师爷吴用(并非《水浒》中的吴用)正拿着辽国的千里镜紧张地观察宋军动向。
突然,镜片被一团黏稠液体糊住,仔细一看,竟是宋军 “劝降粮炮” 射来的粟米,裹在其中的《分田令》绢布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泽。
“宋军妖术!快禀天王!” 吴用扯着头上粟米,惊恐地大声呼喊。
就在此时,他瞧见城外三百步处,陈太初的旋风战车正拼接成巨型投石机。
童师闵的监军大旗插在阵前,旗杆下堆着十口贴着封条的箱子,里头装着西夏密约与辽国铁甲,此刻却成了陈太初要挟监军的重要筹码。
寅时三刻,首轮心理战正式拉开帷幕。
赵虎带领着降兵,绕着韩家坞城墙大声呼喊:“持《分田令》出降者,既往不咎!” 城头守军见状,急忙拉弓欲射,却惊讶地发现箭囊里塞满了粟米,这正是昨夜宋军细作悄悄混入的 “忠义粮”。
童师闵坐着轿子来到阵前,看到这一幕,指着粟米炮冷笑一声:“陈安抚使这是要开粥厂吗?不如把军费捐给延福宫修假山!”
“监军大人请看。” 陈太初不慌不忙地掀开炮膛,露出陶罐包裹的铁蒺藜,让童师闵顿时无话可说。
话音未落,张猛点燃改良霹雳箭。
箭矢带着硫磺烟,如流星般划过城头,精准地扎进粮仓茅顶。
高托山见状,急忙下令救火,可火焰腾起的瞬间,却冒出紫烟。
原来是芥末混入的铜粉遇热变色,守军吸入后,顿时涕泪横流,阵脚大乱。
“荒唐!朝廷要的是速战速决!” 童师闵恼羞成怒,一脚踹翻铁炮基座,将枢密院令牌狠狠砸在舆图上,“本监军令你即刻强攻!”
陈太初瞥了一眼那箱西夏罪证,突然高声喝道:“取童枢密特赐神兵!” 只见王铁柱带人抬出十具辽国重甲,甲片在日光下流转着暗红的光泽。
这是用铜冶镇的铁水重新铸造而成,胸甲处 “童贯监造” 的铭文被刻意加深,显得格外醒目。
“请监军穿戴此甲,亲率锐士破城。” 陈太初面带微笑,却暗藏深意地递上头盔。
童师闵指尖刚触及冰冷的铠甲,仿佛看到父亲走私的铁证瞬间变成了索命符,吓得踉跄后退,结结巴巴地说道:“本官…… 本官要督查后军粮草!”
子夜时分,韩家坞南门悄然坠下条索梯。
降兵张三顺背缚着《分田令》,偷偷溜出城,却不幸被巡夜的西夏暗哨截获。
陈德胜带领伏兵迅速杀出,可惜张三顺已咽下最后一口气,手中的城门钥匙牢牢攥在掌心
“放鬼火!” 岳飞一声令下,三十架孔明灯缓缓升空。
灯罩事先浸过磷粉,当它们坠入马厩时,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
受惊的战马嘶鸣着撞开西门,陈华启趁机将 “霹雳雷车” 推入缺口。
这 “霹雳雷车” 是用辽国重甲改装而成的冲车,内部藏着三百斤火药,延时引信正滋滋作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撤!” 宋军急速后撤半里。
童师闵的轿夫吓得四散而逃,他自己则裹着貂裘,惊恐地缩在战壕里。
只见冲天火光瞬间吞没城门楼,暴风呼啸而过,掀翻了监军的冠冕。
在轰鸣中,陈太初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监军请看,这才是童枢密赐甲的真威!”
五更鼓响,韩家坞的残垣上缓缓飘起白旗。
高托山自刎的尸体旁,跪着三千解甲的流民。
他们手中举着泡软的《分田令》,在晨露的浸润下,化成了 “安” 字水痕。
童师闵强撑着官威,检视着这些降卒,却被一位老妇塞来一块带齿印的粟米饼,这正是她饿极时啃食劝降炮弹的见证。
“报 —— 地窖发现童枢密手谕!” 张猛适时地呈上铁匣。
火漆封印完好无损,打开一看,内藏童贯私通西夏的密信原件,日期竟比黑石岭缴获的还要早半年。
陈太初当众将铁匣交予童师闵,说道:“此等要物,当由监军亲呈御前。”
童师闵捧着匣子,仿佛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太初早已用米水复写了十份,此刻已随着漕帮的粮船,发往各路御史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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