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人类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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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立场

人类的立场</p>

有刀，有拳。</p>

刀是荼雨刀。</p>

长刀磕飞了闪电之矛，却正好露出了空隙。</p>

沈夜赶紧回刀。</p>

晚了！</p>

“——死！”</p>

德雷克怒吼一声，趁隙而入，手上再次冒出雷光电矛，直刺沈夜右臂。</p>

刚才那一刀确实有点门道。</p>

又有一名实力强大、不知底细的敌人骤然出现。</p>

不可小觑。</p>

所以德雷克谨慎起来。</p>

尽管对方露出空门，他依然选择了攻击对方持刀的手臂，而不是直接冒进，想要一举斩杀对手。</p>

德雷克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p>

断你一臂，你就无法再用刀了。</p>

先锁定胜局再说！</p>

噗。</p>

一声轻响。</p>

德雷克脸上浮现出茫然之色。</p>

低头望去。</p>

自己胸口中了一刀。</p>

可是——</p>

那个小白脸并未能及时回刀啊！</p>

这是哪里来的刀？</p>

只见沈夜身上冒出来七八道虚影，各持一刀，共同施展出一式刀法。</p>

刀，如怒放的莲花。</p>

德雷克直接被乱刀斩飞出去，凌空散成数截，在摔落地面之前就断了气。</p>

沈夜这时才收刀。</p>

他就那么施施然的站在原地不动。</p>

——忿怒天王相的重重虚影与他重合，于他身周垂落密密麻麻的虚无之刃。</p>

所以刚才无法回刀的局面，是他临时做的一个局。</p>

每一个虚影都随时可攻，亦随时可守。</p>

进身就死！</p>

如此刀术与法相，简直让人生不起与之相斗的心思！</p>

虚空中浮现数行微光小字：</p>

“‘毁灭汲取’已激活。”</p>

“这是挖矿兵工厂的建筑力量，令你从被你毁灭的事物中获取属性。”</p>

属性点开始上升。</p>

站在门口等待的数名毁灭仆从见状，转身就走。</p>

再说拳。</p>

拳——</p>

密不透风的拳头击打在加利安身上，发出闷雷般的暴鸣。</p>

血雾一团团怒放。</p>

直到那最后一拳——</p>

轰！</p>

徐行客一拳打穿了加利安。</p>

后者倒飞出去，连同所有的血雾一起贴在圣者受难的壁画上，</p>

它贴在墙上不动。</p>

——这是因为浑身的血肉都已被打烂，柔软如泥，被拳的冲击力狠狠压制在了墙上。</p>

全身断裂。</p>

换做普通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p>

加利安却狂笑起来：</p>

“好强，真的好强！”</p>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站在那个凡人的身边？”</p>

徐行客叼着香烟，淡淡地说：</p>

“我给了你说遗言的时间，但你没珍惜。”</p>

他的手再次抬起。</p>

五根手指略一活动，攥成拳头。</p>

“你的力量绝非寻常人类可比，”加利安的双眸化为竖瞳，盯着徐行客道：“来吧，投靠主神的麾下，神会护佑你的一切，而你将成为最强的使者！”</p>

徐行客双眸浮现深切而凌厉的痛恨之色。</p>

他的拳暂且停住，哂笑道：</p>

“主神？你这个魔鬼的神？”</p>

“——鬼神能干什么？不外乎引导人类交出灵魂，让人类听从你们的指引，而他们不再需要独立的思想，也不用对自己的任何罪行负责——”</p>

“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做？”</p>

“我们只是肩负起引导人类的责任。”加利安叹息道。</p>

徐行客双眸中的恨意愈发浓重。</p>

“人的责任岂能交给鬼神？人要有自由的意志与作为，而不是受你们蛊惑。”</p>

“人总是犯错，不是吗？没有我们，谁引导人类？”加利安问。</p>

“荒谬——人类会总结出属于自己的‘法’，而不是问你们这些神神鬼鬼的家伙！”</p>

徐行客一拳击出。</p>

隔着数十米的虚空——</p>

啪。</p>

一声脆响。</p>

加利安头颅碎裂，红白溅满壁画，将圣者受难的场景遮蔽。</p>

“小心这些说起话来大义凛然的家伙，它们往往是魔鬼扮演的。”</p>

徐行客朝身后解释道。</p>

“是，老师。”沈夜微微点头，目光转而望向半空。</p>

一行行萤火小字浮现在那里：</p>

“裁判所已重建，当前获得能力：”</p>

“神圣征召。”</p>

“效果：你所征召的存在，将以自身的巅峰状态出战三分钟。”</p>

“注意：”</p>

“一个目标一天只能被征召一次。”</p>

微光小字迅速消失。</p>

从徐行客出现到他将加利安打成肉泥贴在墙上，彼此交谈，一共用了一分十秒。</p>

还有一分五十秒。</p>

徐行客回头望着沈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p>

“你进入心流状态了啊……”</p>

“请老师指点。”沈夜连忙道。</p>

徐行客上下打量着他，开口道：“这就是‘朝闻道夕死可矣’说的那件事，也是‘悟道’的状态。”</p>

“但它很快会消退。”</p>

“你要珍惜在这个过程中领悟的一切。”</p>

“明白了，老师。”沈夜道。</p>

还剩一分三十秒。</p>

徐行客打量着那主神雕像，吐出烟头，用脚踩灭，这才开口道：</p>

“我看你在竖立毁灭神像——”</p>

“眼下的局面十分凶险，你打算站哪边？”</p>

沈夜神情一正。</p>

这件事正好要跟老师沟通一下。</p>

“我们人类只能在多层宇宙中生存，而这里的两个真理造物曾经破坏过多层宇宙，甚至它们以后还会如此行事——”</p>

“这是天然的立场问题，它们一定是我们人类的敌人。”</p>

“明白了，所以你打算站毁灭这边？”徐行客抱着双臂问。</p>

“并非如此。”</p>

沈夜说了下去：</p>

“毁灭大劫破坏了永恒世界，如今又想毁灭整个真理世界，万一让它成功，我们都活不了。”</p>

徐行客看他几眼，开口道：</p>

“毁灭和真理——这两个阵营的存在都极其强大，我们不是对手。”</p>

“但我一个也不愿意放过。”沈夜道。</p>

“那很难。”</p>

“活着本就艰难啊，老师。”</p>

徐行客目光闪动，伸手掏兜儿，摸出烟盒，将一根烟递过去。</p>

打火机点燃。</p>

“谢谢老师。”</p>

沈夜吸了一口，感觉回到二十岁。</p>

徐行客开始说另一件事：</p>

“地球对真理造物极其有用，地球上诞生的人类可以帮助真理造物发挥出超越本身的力量。”</p>

“地球又是毁灭阵营刺入真理世界的锚点，毁灭阵营也需要这个驻足点。”</p>

“——所以它们双方都不愿意毁掉地球。”</p>

“原来如此。”沈夜恍然道。</p>

烟雾缭绕之中，两颗火星一闪一闪。</p>

对话还在继续——</p>

“毁灭主神要在这座城市建立它的巢穴，这样便可以持续从世界之外汲取庞大的毁灭之力。”</p>

“真理造物们力图阻止这个过程。”</p>

“当前局面便是如此，你做事要谋定而后动，否则它们哪一方赢的太快，我们就没办法干掉他们双方。”</p>

“是啊，必须要让它们两败俱伤。”沈夜感慨道。</p>

“最好直接同归于尽。”徐行客说。</p>

“但在这三方之中，我们人类是最弱的。”</p>

“对，最弱。”</p>

“哈哈，根本打不赢。”</p>

“对。”</p>

师徒对望一眼，颇有一股默契的感觉。</p>

最后十秒。</p>

“那个魔鬼虽然死了，但灵魂回到了它的主神那里，你后面还是要当心。”</p>

徐行客叮嘱道。</p>

“我会小心——老师，这个心流状态大概还要持续多久？”</p>

“这个嘛——应该已经结束——等等，你说你还在那个状态里？”</p>

“是啊。”</p>

徐行客后退一步，仔细看他。</p>

最后一秒。</p>

“啧。”</p>

他发出一声意味难明的声音，身形渐渐变淡，消失远去。</p>

——神圣征召结束了。</p>

沈夜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老师最后到底想说什么。</p>

一道女声却响了起来：</p>

“心流状态越长，你领悟和洞彻一切的能力就越强——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p>

——宁云毓。</p>

她站在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沈夜。</p>

“不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和事物，就行了啊。”沈夜摊手道。</p>

“是摒弃它们么？”宁云毓问。</p>

“不是摒弃，是不管。”沈夜道。</p>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难，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战斗上也是极占便宜的。”宁云毓道。</p>

“是吗……”</p>

沈夜静静感受着一切。</p>

整个世界仿佛与自己连成一体，一切都在自己的感知中安静而美好地存在着。</p>

如果要去思考什么问题——</p>

比如，要素“进食”如何融入刀术？</p>

与夏特莱相处的无数时光从心头闪过，以至于自己几乎能感受到她当时的所有心绪，乃至她的能力特征。</p>

借助三术融入刀法的经历，只需要按照既有的经验，应该这样去做——</p>

长刀挥动。</p>

莫名的气息浮现在刀锋上。</p>

风。</p>

散开。</p>

真的感觉不一样。</p>

自己似乎在某个方面开窍了。</p>

是因为长久以来经历的一切战斗，还是因为身怀永恒、毁灭、真理三种力量，又或者是纯粹的在顿悟刀法中机缘巧合的开了窍？</p>

沈夜抬头看了看。</p>

没有新词条。</p>

所以这应该就是一场普通的、刀术上的进益？</p>

宁云毓站在一旁，看着他手中的长刀，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p>

“你这是什么刀术。”</p>

“怎么了？”</p>

“好像要吃人一样，非常恐怖。”</p>

“啊，等一下。”</p>

沈夜微闭双目，一点一滴的将所有力量收敛起来，藏入刀中。</p>

风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