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万神巢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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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出最后一口气，不再说出后面的话。</p>

——他死了。 “这个是损坏房屋的报酬。”</p>

沈夜将法杖从尸体上抽出来，轻轻放在桌上。</p>

但是下一秒。</p>

酒吧里的人们急匆匆起身，三五成群地推门出去。</p>

就连酒保也转身回到了吧台后面，蹲下去，打开一个暗道，迅速离开了。</p>

整个酒吧只剩下了沈夜一个人。</p>

——以及地上的怀特尸体。</p>

“都跑了？”</p>

沈夜有些诧异。</p>

“喂，我杀了你，怎么他们全都跑了？”他问道。</p>

幽暗低语发动！</p>

地上的尸体咳出一口血，迫不得已回应道：</p>

“我即将成为外神，成为统治者中的一员，护卫整个星月城。”</p>

“你？一穷二白，背叛序列和朋友，然后成了外神？”沈夜问。</p>

“他们需要我。”尸体道。</p>

“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沈夜问。</p>

“我的灵魂非常纯洁——我能被古典自然序列选中，这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它们需要我成为——”</p>

他的声音没能继续下去。</p>

一只黑色的高跟鞋踩烂了他的头，让交谈戛然而止。</p>

“你好。”</p>

高跟鞋的主人开口道。</p>

她留着长长的紫色头发，五官精致，穿一件黑色风衣，好奇地打量着沈夜。</p>

“你好。”沈夜道。</p>

“衔尾蛇之瞳”激活。</p>

——对方的阵营与怀特一样，也是“旧日秩序阵营，神巢”。</p>

此时此刻。</p>

好鸭鸭已经见到了老兵父女。</p>

少年沈夜也与“燃血义体”的人发生了争斗。</p>

这让青年沈夜心头多了一缕不耐。</p>

这座城——</p>

从头到尾都不对劲。</p>

当初的噩梦世界，起码正常人还是活在人类文明秩序之中。</p>

现在这些鬼东西都是什么？</p>

“我从来没见过你，词条的力量正在遮蔽你的真实身份——你到底是谁？”女人问道。</p>

“那么，你又是谁？”沈夜问。</p>

女人翘起下巴，开口道：</p>

“乡巴佬，搞清楚点，是我在问你。”</p>

沈夜缓缓抽出幽煌刀，慢吞吞地朝前走了两步，高高举起长刀。</p>

“太慢了。”</p>

女人说着，背后猛然冒出八根对称的骨刃，照着沈夜身上削去。</p>

空气发出被切割的哀鸣声。</p>

——但是没有用。</p>

骨刃来回切割不停，却穿透了沈夜与长刀，丝毫无法伤害他。</p>

涌现刀术——</p>

三春晖·花盛放！</p>

这乃是三式刀法中的第二式，可以让人“身刀同虚”。</p>

女人无法击中沈夜！</p>

也许就是这么一瞬——</p>

刀突然加快了速度，从女人肩膀斩至胯骨，然后收了回去。</p>

幽煌刀入鞘。</p>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沈夜道。</p>

女人身躯分为两截，摔落在地上。</p>

她浑身冒出无数肉芽，不断挣扎，想要将两截身躯拼合起来。</p>

趁这时。</p>

她开口道：“我乃是——”</p>

噗噗噗噗噗！</p>

一连串的血肉爆裂声从她身上响起。</p>

刀气入体，直至这一刻才彻底爆发，破坏了她所有的器官和组织。</p>

女人没了动静。</p>

她死了。</p>

“一刀都接不住，别在我面前做自我介绍了。”</p>

沈夜看着尸体道。</p>

“是。”尸体回应道。</p>

沈夜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吧台前，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前闻了闻。</p>

“发酵的营养液……啧，连酒都没有的人类世界。”</p>

他低声道。</p>

一股莫名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p>

“你最近有点变。”</p>

苏酥在虚空中悄声道。</p>

“人总是要成长的。”沈夜道。</p>

“苏酥，你错了，他一直是这样狠——你是没见过他当初跟帝王种战斗的样子。”夏特莱的声音响起。</p>

“你醒了？”沈夜惊喜道。</p>

“还没有……我决定更换进化方向，因为你的法相已经可以复活人了——我要换一条全新的路。”</p>

夏特莱的声音变低，呓语不断，逐渐安静下来。</p>

沈夜摇摇头，从自己的储物指环里取了一瓶酒，开了瓶塞，慢慢地喝着。</p>

虚空打开。</p>

一名背上长着三颗蛇头的男人走出来。</p>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微笑着走向沈夜，开口道：</p>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巢的执政官，在人类的时候我叫做塔维尔，现在被称为黯魂路西法。”</p>

“我们接收怀特是因为他检举了他的序列。”</p>

“通过调查，我们确定他的序列极其神秘，可能来自极其古老的人类文明。”</p>

“通过让他转化为外神，我们也许可以解开他身上那个序列的秘密。”</p>

“——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杀他？”</p>

沈夜将酒喝了，笑道：</p>

“我就是他身上那个序列派来的。”</p>

“我来这里，是为了让这里的一切人类，在活着或死去的时候，无需非人的统治，平安喜乐，在大地上行主的道路。”</p>

只听“咣”的一声响，沈夜头顶迈出一个词条：</p>

“圣恩庇护的白无常之主。”</p>

“恭喜。”</p>

“你的言行让上帝心中喜悦，在无尽的岁月之中，自从亚当和夏娃离开伊甸园之后，他与这种喜悦终于重逢了。”</p>

“他加持了你的词条。”</p>

“现在开始，此词条可以让你指定一个身份，而敌人皆被此身份蒙蔽，从而无法获知你的情报。”</p>

所有小字一闪而逝。</p>

黯魂路西法思索道：</p>

“原本统治一切的是我们和瓦尔哈拉，瓦尔哈拉似乎不在了，阁下是否愿意与我们分享这个世界？”</p>

“你的意思是？”沈夜问。</p>

“阁下如此强大，应该也不是人类——就算以前是人类，现在至少也是神灵级的存在了，何必为了他们而与我们翻脸？”</p>

“我其实有个秘密。”沈夜说。</p>

“愿闻其详。”</p>

“我喜欢吃泡面。”</p>

“我不太明白阁下的意思。”</p>

“——我听说星月城有四层，最高一层由谁统治？他怎么不来跟我说话？”沈夜问。</p>

黯魂路西法摇头道：“我不会告诉你的。”</p>

地上的那具女尸却张开口，吐字道：</p>

“万神巢母，它是四层旧日序列的源头，是控制一切、养育所有外神的主人，它——”</p>

声音戛然而止。</p>

黯魂路西法头顶的一颗蛇头一起飞出去，张开口，一下子就把女尸吞了下去。</p>

一阵沉默。</p>

“原来阁下不是问我。”黯魂路西法自嘲道。</p>

“我走了。”沈夜放下酒杯，站起身，朝外走去。</p>

“就这么走了？我们似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呢，阁下。”黯魂路西法道。</p>

“好。”沈夜道。</p>

两人同时动手。</p>

黯魂路西法瞬间消失，飞扑而上，直接抓住了沈夜，三颗蛇头一起朝他身上咬去。</p>

“结束了。”</p>

黯魂路西法微笑着，忽然浑身僵住。</p>

刀。</p>

不知何时，沈夜的那柄刀早已出手，却斩向了一旁的虚空。</p>

一息。</p>

两息。</p>

三息。</p>

“在你一生之中，当你背叛所有人类，决心成为外神，从此通过吸食众生的灵魂而存活的那一刻，你留下了唯一的一滴泪水。”</p>

沈夜说着，黯魂路西法听着。</p>

“那一刻应该是你人生结束的时候，在那之后，你就异化为了涌现怪物，守护那个万神巢母和它创立的一切。”</p>

“那一刻你就不是人了。”</p>

“我决定成全你。”</p>

长刀。</p>

缓缓归入鞘中。</p>

黯魂路西法一直认真听着，直至此刻，终于叹息道：</p>

“原来我在那一刻就死了——是时空刀法么？”</p>

“何必再管活人的事？去死就好了。”沈夜道。</p>

“也是。”黯魂路西法道。</p>

他浑身不断化为灰烬，散落一地。</p>

在最后一刻，他忽然开口道：</p>

“当年我是最强的，但巢母说我距离奇诡生命还很远，它的理想是找一个奇诡伴侣。”</p>

“你应该符合它的心意。”</p>

沈夜摇头道：</p>

“我爱吃泡面。”</p>

这次路西法懂了。</p>

“是吗？那种上古时代的食物……所以你一直认为自己是人类吧。”</p>

话音落下。</p>

所有灰烬散落满地。</p>

他死了。</p>

但是紧接着——</p>

无数的宝物却随之洒满了整个酒吧。</p>

一行微光小字浮现：</p>

“你所击杀的目标将会掉落装备和宝物，由你跟上帝三七分。”</p>

“死要钱的老头儿……”沈夜摇摇头，转身朝一个方向望去。</p>

黑暗的天穹中。</p>

徐行客召唤法相，带着那巨人进入了战斗状态。</p>

另一个自己也在等待。</p>

等待——</p>

归位。</p>

“走了，去见识一下那个万神巢母。”</p>

青年沈夜道。</p>

他忽然从原地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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