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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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图上依然划出规律的曲线。</p>

一排穿着黑衣的人却接管了手术。</p>

“开死亡证明，这人就当已经死了，我们将他带走。”</p>

后面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p>

只记得一个苍老的面孔仔细查看着自己的身体，兴奋道：</p>

“这几个素材的意识强度都很高。”</p>

“值得再试一次！”</p>

沈夜这才发现，在自己旁边，有着其他几个同样的“素材”。</p>

画面飞闪而过。</p>

直到此刻。</p>

其他“素材”都已失败。</p>

只剩下自己。</p>

夜晚。</p>

那些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了极少的值班人员。</p>

是个好机会。</p>

如果能脱离——</p>

沈夜正想着，忽见所有景象消失一空。</p>

紧接着。</p>

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出租屋。</p>

站在镜子前，正在注视着自己的模样。</p>

微光小字浮现在镜子上：</p>

“存储的浑天术已消耗完毕，本次动用了术灵佩阿索自身的力量。”</p>

“你再次回到了催眠幻境之中。”</p>

沈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p>

真相已经知晓。</p>

要回到噩梦世界去吗？</p>

不行——</p>

身体还在那个培养槽里。</p>

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一场实验。</p>

这实验正好碰见了那一丝契机，在多层宇宙中，让自己的意识投射于一具少年的身躯上。</p>

如果自己的身体被处理掉，这种意识投射会不会随之消散？</p>

——要救自己的身体！</p>

沈夜洗漱完毕，走到门口，拿了公文包，穿上鞋。</p>

他将手按在门把手上。</p>

早上时间紧迫，现在连吃饭的时间也已不够，要抓紧赶地铁上班了！</p>

……上你妹的班啊！</p>

一行微光小字突然跳出来：</p>

“会向瑶台月下逢。”</p>

嘭。</p>

现实世界。</p>

巨大的培养槽前，一个动物突然从虚空中跳了出来。</p>

——看上去，它就像是一只袋鼠。</p>

但它其实是如假包换的地魔兽！</p>

地魔兽发出一道短促而尖锐的鸣叫，用头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p>

霎时间。</p>

冰霜从地板上迅速蔓延，爬满整个实验室，迅速朝外扩散。</p>

虚空再一动。</p>

四王跳出来，各持兵刃，将培养槽砸开。</p>

培养液顿时流了一地。</p>

四王冲进培养槽，将那些插在沈夜身上的管子全部拔掉，然后将他抬起来。</p>

地魔兽撞开大门。</p>

四王抬着沉眠的沈夜，跟在它身后，一起朝外冲去。</p>

这时候。</p>

身处催眠幻境中的沈夜没有去上班。</p>

他就坐在出租屋里，安静地等待着脱险。</p>

一行微光小字悄然浮现：</p>

“你正在从全体催眠幻境之术里退出来。”</p>

沈夜露出深思之色。</p>

全体催眠？</p>

也即是说，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处于催眠之中？</p>

叮咚！</p>

门铃响了。</p>

沈夜开口问：“谁？”</p>

“房东啊！”</p>

“请进。”</p>

一名穿着背心大裤衩，脚蹬拖拉板的老头儿走进房间，将嘴里叼的烟弹进垃圾桶，这才开口道：</p>

“小伙子，你欠两个月房租了，你知道吗？”</p>

沈夜无奈道：“大叔你那么有钱，宽限几天，我发工资了就给你。”</p>

“你几号发工资？”老头儿问。</p>

“这个月27号发钱，也就是明天，宽限一下，明天钱一到我就转给你。”沈夜道。</p>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今天不上班吗？”老头儿又问。</p>

“怎么不上班，”沈夜苦笑道，“正准备走。”</p>

“那这时间来不及吃饭了。”老头儿摇头道。</p>

沈夜起身走到冰箱前。</p>

仔细回忆的话，出事前一天自己才刚买了不少吃的。</p>

有榴莲，巧克力，牛肉干，开心果和一些保存期为三天的新鲜面包。</p>

他打开冰箱。</p>

冰箱里果然有这些东西。</p>

现实里有，梦境里同样也有？</p>

……不。</p>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催眠术。</p>

或许用噩梦世界的观念去理解，会认为这是催眠。</p>

所以才会这样提示。</p>

但在现实之中，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全体”范畴的催眠！</p>

这个老头儿也出现的很蹊跷。</p>

外面一出事。</p>

他就立刻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了。</p>

“一袋面包加巧克力够了，再拿个牛奶。”</p>

沈夜愈发警惕，但面上却没动声色，只是手脚麻利地把食物装好，拿起包，穿鞋出门。</p>

“房东你不走？”</p>

他诧异地回头望去。</p>

只见老头站起身，笑吟吟地道：</p>

“年轻人真有干劲，行吧，我明天再来收房租。”</p>

他跟沈夜一起离开了房间。</p>

两人一起等电梯。</p>

梦境外。</p>

地魔兽左突右冲，见人就放法术。</p>

冰霜与烈焰在走廊上不断蔓延，将赶来的卫兵统统轰飞出去。</p>

四王抬着沈夜，依然跟在后面。</p>

动静越来越大。</p>

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p>

叮——</p>

梦境之中，电梯门开了。</p>

沈夜进入电梯，伸手挡住门，等老头儿一起进来。</p>

电梯微微一震。</p>

灯黑了。</p>

两行微光小字突然跳出来：</p>

“催眠之术的力量从你身上彻底消退。”</p>

“但是它又激活了。”</p>

灯再次亮了起来。</p>

电梯一动，开始朝下方运行。</p>

“刚才灯怎么黑了？”</p>

沈夜讶异地问。</p>

“这电梯年久失修，有时候不稳定，很正常。”老头儿叼着烟，神情淡然地说。</p>

“你们就不出点钱，给这层楼换个电梯？”沈夜问。</p>

“好贵的。”老头儿连连摆手。</p>

沈夜翻个白眼，懒得再跟他说什么。</p>

——还是不对。</p>

自己明明已经脱离了培养槽，身上的各种管子也全部拔除。</p>

为什么意识依然处于这个催眠的梦境之中？</p>

这个梦境——</p>

“喂。”</p>

老头儿开口道。</p>

“什么？”沈夜接话。</p>

“你觉得世界上有外星人吗？”老头儿问。</p>

“这个不好说啊，听说世界各国都有接触，但是不会公开——谁知道真的假的。”沈夜道。</p>

“总是瞒着我们这些普通人，真没意思。”老头儿叹口气。</p>

沈夜耸耸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收回目光。</p>

叮。</p>

电梯到了。</p>

“拜拜，明天给你房租啊！”</p>

沈夜说完，匆匆出了电梯，快步朝大楼外走去。</p>

老头儿没接话，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沈夜远去的背影。</p>

沈夜顺着人流进入地铁站。</p>

这时正是上班高峰期，地铁站里到处都是人。</p>

沈夜站在人群中，大口咀嚼面包，将牛奶一口气喝光，然后擦了擦嘴。</p>

不对劲。</p>

为什么自己还在催眠梦境之中，没能退出去？</p>

没有能量来源，这个术是怎么激活的？</p>

“四王检查我全身。”</p>

他默默下了命令。</p>

四王便一边跑，一边在他身上四处寻摸。</p>

忽然，一王按住沈夜的头，以心灵沟通的方式道：</p>

“头顶这里有东西。”</p>

“什么东西？”沈夜问。</p>

“一个正方形的金属片，里面有能量，在运转。”</p>

沈夜整个人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就明白了所谓的“催眠”。</p>

——这是面向人类意识体的虚拟场景！</p>

自己头顶被植入了芯片！</p>

芯片估计有一些能量，能维持虚拟场景继续进行。</p>

现在要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了——</p>

——芯片会自毁吗？</p>

它一炸，自己岂不是也被炸死了？</p>

毕竟自己的身体还是普通人的身体！</p>

在噩梦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灵魂穿梭过去发生的！</p>

自己的灵魂在噩梦世界有一具强大的身躯——</p>

那是沈夜原身的身体！</p>

而在屏障的这一边——</p>

现实世界的身体才是自己原本的身体，它还是普通人的水准。</p>

自己的灵魂也在这里，身体也在这里。</p>

要是芯片爆炸——</p>

boom！</p>

脑子炸成一个空壳，自己就死了！</p>

沈夜忽然有些后怕。</p>

刚才那老头出现，一定是来试探自己的。</p>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p>

他才放过自己。</p>

——兴许他们以为实验出现了特殊的情况，引来了异常的怪物。</p>

但是这跟“素材”沈夜没有关系！</p>

“素材”沈夜还处于梦中，什么都不知道！</p>

正因为“素材”没有失控，才证明了实验也许已经成功了。</p>

所以自己没有被立即处理掉！</p>

啧。</p>

当务之急——</p>

想办法处理那个芯片。</p>

……脆弱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p>

但是。</p>

自己有其他办法。</p>

“会向瑶台月下逢”都生效了。</p>

那么——</p>

其他词条一样可以用！</p>

伴随着沈夜的意念，新的提示符随之出现：</p>

“你使用了‘盲眼之傲’与‘换装Bgm’。”</p>

“请注意。”</p>

“在如此强大的词条作用下，你的脑子固若金汤，而你的五位仆从根本不可能从你的脑子里抠出那块芯片。”</p>

四王之一抽出一把匕首，当做起子，在沈夜脑子上翘了几下。</p>

没有用！</p>

连条白印都没有！</p>

这条路走不通。</p>

——抓紧时间，赶紧想个新方法。</p>

“召唤诺顿。”</p>

沈夜默念一声。</p>

一行微光小字顿时跳出来：</p>

“噩梦中的一切无法越过‘屏障’，响应你的召唤而来。”</p>

沈夜微怔。</p>

诺顿来不了，他的人族军团就来不了。</p>

换句话说——</p>

只有藏在自己法相里的东西，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灵魂，回到了“现实”。</p>

法相里还有什么？</p>

沈夜迅速查看法相。</p>

——此时法相才脱离了“阴阳两仪救苦渡厄镇命神山”的范畴，正在朝更高一级演化。</p>

除了地魔兽和四王之王，其他什么也没有。</p>

不——</p>

还有一块墓碑。</p>

大骷髅的墓！</p>

沈夜目光轻轻落在那块墓碑上。</p>

不知何时。</p>

放在墓碑上的龙肉已经不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