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伞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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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的手指悬在卫星电话挂断键上，听筒里的童谣声突然被电流撕裂。他望向海岸线，昌和置业的LoGo在晨光中扭曲成血色旋涡，推土机的轰鸣正从青河新区方向传来——那里埋着足以将整个开发区夷为平地的炸弹矩阵。

\"徐鹤，你要的不是钱。\"沈砚之将U盘插入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红点正以毫秒级速度逼近临界值，\"你在等一个信号。\"他拖动卫星地图，发现所有炸弹坐标竟精准覆盖了青河大堤的薄弱点。

对讲机突然爆发出陈立伟的嘶吼：\"沈区长！经侦支队在周永年别墅地下室发现......\"话音戛然而止，背景音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沈砚之的心猛地一沉，陈立伟的办公室位于区委大楼顶层，而此刻的青河新区正被纪委封锁线层层包围。

\"立刻撤离！\"他对着对讲机怒吼，同时按下平板电脑的加密传输键。青河新区的三维图瞬间同步到市应急管理局指挥中心，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刺目得让人眩晕——还剩七分二十三秒。

货轮甲板上，猎狐行动组的特警正在搬运保险箱。为首的中校突然转身，臂章上的\"猎狐2025\"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沈区长，周永年的秘书供出......\"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线定格在沈砚之手中的U盘上。

与此同时，徐鹤的声音再度从听筒渗出：\"知道为什么周永年的钢笔会刻着'永年赠'吗？\"背景音里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轻响，\"那是他儿子周岁时，我亲手刻的。\"沈砚之的呼吸一滞，周永年独子周明辉的游艇正是在渤海湾失联。

\"你杀了周明辉？\"他的指节捏得发白。徐鹤低笑出声：\"沈区长，你该担心的不是死人。\"货轮下方突然传来闷响，船体剧烈摇晃，利比里亚国旗被海风扯成碎片。沈砚之踉跄着扶住栏杆，看见两艘快艇正朝货轮逼近，船头赫然喷涂着\"中国海警\"。

\"徐鹤，你跑不掉的。\"沈砚之望着逐渐清晰的海警船轮廓，却听见对方轻笑：\"谁说我要跑？\"货轮底部传来金属撕裂声，集装箱开始倾斜坠落，在海面砸出巨大漩涡。特警们慌忙寻找掩体，中校拽着沈砚之冲向直升机停机坪。

螺旋桨卷起的气流中，沈砚之瞥见货轮甲板上的\"青河水利设备\"集装箱正在解体，露出黑洞洞的炮口。\"是岸防炮！\"中校瞳孔骤缩，\"他们要炮击青河新区！\"话音未落，第一枚炮弹已经撕裂空气，在新区入口炸开蘑菇云。

沈砚之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号码显示为\"未知\"。他按下接听键，徐鹤的声音裹着海风传来：\"沈区长，这只是开胃菜。\"背景音里传来密集的键盘敲击声，青河新区的三维图上，所有炸弹倒计时突然归零。

\"不——\"沈砚之的嘶吼被爆炸声淹没。青河大堤方向腾起数十道火柱，钢筋混凝土碎块裹挟着泥沙冲上百米高空。他踉跄着扶住直升机舱门，看见陈立伟的公务车正冲出警戒线，车顶的警灯在火光中疯狂旋转。

\"陈立伟！\"他对着对讲机嘶吼，却只听见电流杂音。直升机拔地而起的瞬间，第二枚岸防炮弹击中区委大楼，玻璃幕墙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沈砚之死死盯着平板电脑，最后一个红点在区政府礼堂下方炸开，那里正在召开青河新区建设表彰大会。

\"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望着下方燃烧的城市。徐鹤的笑声混着硝烟传来：\"周永年那把伞早该烂了，可总有人要撑着它。\"货轮方向传来剧烈爆炸，沈砚之看见海警船发射的鱼雷命中货轮侧舷，黑烟中隐约可见\"徐鹤\"二字喷涂在救生艇上。

直升机掠过青河大堤时，沈砚之突然发现加固工程的水泥表层正在剥落，露出内部锈蚀的钢筋。他抓起望远镜，看见断裂的钢筋上缠着褪色的红布——那是十年前他参与抗洪时，亲手系在大堤上的平安结。

\"徐鹤，你参与过2015年的青河抗洪？\"他的指节叩击着平板电脑，调取十年前的工程档案。屏幕上跳出\"民生工程顾问徐鹤\"的照片，背景正是当年决堤的险段。徐鹤的笑声突然消失，听筒里只剩下海浪的呜咽。

猎狐行动组的中校突然按住耳麦：\"沈区长，国安局截获密电，徐鹤的下一个目标是......\"他的话被直升机仪表盘的警报声打断，雷达显示有三架不明无人机正高速逼近。沈砚之抓起突击步枪，看见无人机腹部挂载的导弹弹头反射着寒光。

\"保护U盘！\"中校将沈砚之扑倒在地，子弹穿透舱门的瞬间，无人机群突然转向，朝着纪委临时指挥部俯冲。沈砚之透过舷窗，看见指挥部楼顶的卫星天线被导弹炸成碎片，猎狐行动组的通讯系统瞬间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