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心得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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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玖瞳孔微缩。乌木大平原——这片被修士们称为”死亡平原”的凶险之地，终年笼罩在剧毒紫瘴中，传说地下沉睡着上古战场，偶尔会有魔气渗出。她曾在《九州志异》中读到过，那里生长着能腐蚀灵力的食人藤，空中盘旋着翼展三丈的烈焰狮鹫，更别提随时可能爆发的毒沼喷泉……”有意思。”她突然勾起嘴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顾如玖眯起眼睛——大师兄他素来谨慎，突然点名要去那片凶险之地，必定另有深意。她弯腰拾起药铲，刃面上倒映出自己若有所思的脸。”什么时候出发？””三日后寅时，山门集合。”韩宝儿掰着手指头数，”颜昔师兄带队，雪歌师姐随行，咱们都可以去报名，听说是随机组队，自愿报名……”她突然顿住，眨眨眼。

顾如玖擦拭药铲的动作微不可察地滞了滞。铲面寒光掠过她骤然明亮的眼眸，像乌云间隙漏下的月光。

顾如玖的手指倏然收紧，骨节在药铲的木柄上泛出青白。青铜铲面上倒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那抹寒光如冷电般劈开她眼底的迷雾，将原本慵懒的神色寸寸冻结。

药铲突然被攥得更紧，金属嗡鸣声惊飞了脚边啄食的灵雀。顾如玖抬起头，乌木大平原的毒瘴、狮鹫、魔气……所有凶险的传闻都在她眼底燃成灼灼火光。铲面此刻清晰映出她微微上扬的唇角。”正好。”她反手将药铲插回腰间，刃口割裂的阳光碎片簌簌落在裙摆上，”我新研制的百毒解，还缺几味乌木特产做药引。””温室里养不出傲雪寒梅。”

顾如玖跪坐在药圃的晨露中，指尖抚过一株新生的冰魄草。草叶边缘的锯齿在她指腹划出细小的血痕，她却恍若未觉。

雪月境的生死一线，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实力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尤其是对战经验，还有很多能提升的地方，她还真的很想趁热打铁，好好的再去历练一番。

顾如玖斜倚在药架旁，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株星纹草的叶片。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微微侧首，目光落在韩宝儿绞紧的手指上——那丫头正把衣带缠在指节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我……”韩宝儿突然咬住下唇，颊边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咔嚓”。

顾如玖手下的星纹草叶应声而断。她挑眉看着瞬间从耳根红到脖子的韩宝儿。

随即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韩宝儿的老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这次当然要去了！”韩宝儿一脸傲娇，挺了挺小胸脯，简直是不能再傲娇了。

韩宝儿下巴一扬，发间珠钗叮当作响，活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她双手叉腰，衣带上绣着的灵草纹随着动作簌簌颤动，在晨光里泛起细碎的金芒。”上次是……是秘境这种地方太过危险，又情况不明！我怕自己拖你们的后腿么。”她耳尖微红，却强撑着板起脸。”怎么改变主意了？”顾如玖扑闪扑闪大眼睛，一脸的好奇。毕竟雪月境的秘境确实危机重重，但是乌木大平原也是出了名的凶地啊。

顾如玖歪着头，晨光透过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在瓷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她那双杏眼睁得圆溜溜的，琥珀色的瞳孔里盛满狡黠的光，随着眨眼扑闪扑闪，像是坠了两颗小星星。长睫在眼睑下扫出扇形的阴影，随着她故意装出的天真表情忽上忽下地颤动。

她今日梳着简单的双平髻，发间只簪了支白玉兰花的细簪，却衬得整个人灵动非常。因着前倾的动作，一缕青丝从耳后滑落，垂在她微微鼓起的腮边——这是她惯常装乖时的小动作，偏生唇畔那对梨涡又出卖了她憋着坏笑的心思。”嗯？”她又凑近半分，鼻尖几乎要碰到韩宝儿烧红的脸。这个角度能让对方看清她眼底流转的灵。

韩宝儿被她盯得招架不住，伸手去推她额头：”少、少装可爱！”。

顾如玖顺势后仰，发间玉兰簪”叮”地撞上身后药架。她也不恼，反而托着腮帮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尖尖的小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阳光忽然穿过云层，将她罩在一圈毛茸茸的光晕里，连衣领上绣的药草纹都鲜活起来。”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她拖长尾音，指尖绕着自己的一缕发丝打转。”哼！”韩宝儿傲娇的瞥了一眼顾如玖，心想就玖玖这个小心思，她要是看不出来她就是真的傻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小伙伴嘛，韩宝儿当然不会瞒着自己的亲亲小伙伴。

于是将自己心头的想法跟小伙伴说了一下。”上次雪月境的秘境，不是我不想去，是我有自知之明。”她得意的小表情看了一眼顾如玖。”那雪月境是什么地方？更何况秘境之中的情况连最有经验的欧阳师兄都不敢说有定数，我去了除了需要你们照顾拖后腿，还能干些什么？”

顾如玖点点头，那倒是，虚空秘境又是第一次开启，里面的情况连身为雪月境王的南风瑾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如果南风瑾提前知道那虚空秘境里遍地都是上古邪魔，估计是不会让她去的……”可是乌木大平原也是出了名的危险啊。”顾如玖眨眨眼说道。

如玖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她微微倾身，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韩宝儿紧张的面容，眸中流转的灵光忽明忽暗，像是藏着万千思绪。”你忘了《九州凶地志》里怎么写的？”她指尖凝出一缕灵气，在空中勾勒出乌木大平原的地形图。紫黑色的瘴气在虚空中翻涌，隐约可见食人藤蔓在扭曲蠕动，”剧毒紫瘴三日一爆发，烈焰狮鹫专啄修士肉体……”

随着她每说一句，灵气幻化的景象就变换一次。最后定格在一株通体血红的妖树上——泣血乌木的枝条正滴落着腐蚀性液体，将地面灼烧出嘶嘶白烟。

韩宝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手指攥紧了衣角。顾如玖忽然撤去灵气幻象，伸手捏住她下巴。这个动作让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她能清晰看到顾如玖眼底那簇跳动的火焰。”但是啊……”顾如玖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羽毛，呼出的气息带着清甜的灵果香，”最危险的……”她指尖下滑，在韩宝儿心口轻轻一点，”是某些人揣着的，比毒瘴还烈的心思呢~”

韩宝儿……

好，这会儿她再听不出来小伙伴实在打趣她就太傻了。”好你个顾如玖！又打趣我！”韩宝儿气势汹汹的扑过来，两个人顿时又笑闹成一团。

韩宝儿像只炸毛的小灵猫，猛地朝顾如玖扑去。她发间的珠钗”叮当”一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正巧被路过的颜昔下意识接住。”哎呀！”顾如玖假装惊慌地后退，却故意踩到自己散开的裙带，整个人向后跌坐在松软的药圃泥土上。她顺势打了个滚，沾了满身草屑，还不忘抓起一把灵植碎叶往韩宝儿身上撒：”看我的百草遁形术！”

等笑完闹完之后，韩宝儿才一本正经的跟顾如玖说道，”我知道自己相比较大家天赋不算是最好的，实力更跟不上，但是我也想要进步呀！雪月境的秘境那种地方我不敢给你们拖后腿，但是乌木大平原不一样，至少里面的危险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预见的。””呦呵，没想到我们宝儿还变得聪明了呢！”顾如玖当然明白韩宝儿的意思，其实说白了，能进入到昊天学院的又有哪个是真正平庸的？谁还不是百里挑一的天才？谁还没有点心高气傲了？

两个人说好之后，决定一起去颜昔师兄那，看看大家是否都去，可以一起组队。”不过，既然是容澈大师兄提出的，那大师兄应该是带队，但是不参与此次历练吧。”顾如玖说道，作为板上钉钉的炼药师学院院长继承人，容澈大师兄自然极少参与这些历练，而是在管理层或者直接带队了。”那这样我们只能问问颜昔师兄和欧阳师兄了，雪歌师姐不知道会不会去……””应该不会……毕竟药圃还需要人打理。”

两个人边走边聊，顾如玖和韩宝儿沿着青石小径一路讨论，刚拐过药圃的篱笆墙，迎面就撞见了正要出门的颜家兄妹。

颜昔今日难得穿了件靛青色劲装，腰间别着个鼓鼓囊囊的百宝囊，发髻用镶玉银冠高高束起，衬得整个人英气逼人。他正低头帮颜瑶系披风的带子，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繁复的平安结，眉宇间尽是温柔。而颜瑶一改往日素净装扮，着了件鹅黄色留仙裙，发间银蛇簪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怀里还抱着个冒着热气的食盒。”哟，你们两个来得正好。”颜昔抬头，眼中闪过笑意，”帮我把西厢房的药囊拿来——欧阳那家伙非要带三百张驱魔符，把我备的药材都挤到角落去了。”

颜瑶则神秘兮兮地掀开食盒一角，甜香顿时溢满小道：”刚蒸的芙蓉糕，加了安神的玉灵芝……”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清越剑鸣——欧阳定羽踩着晨露而来，剑穗上还挂着几片未化的雪晶。

顾如玖和韩宝儿相视一眼，看来不用她们去找了，大家都来了。

顾如玖和韩宝儿对视一眼，眸中同时闪过惊喜的光芒。韩宝儿兴奋地拽了拽顾如玖的袖子，指尖在她掌心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全齐了！”顾如玖则俏皮地眨眨眼，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看来，大家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