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山幽谷无归术，且向昆仑觅异方第一章 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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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出没几步，戊一在身后喊道：“两位慢走，我们跟两位一起去。我粗通医术，可以去看看那两位受伤的朋友。”竖爷大喜。三恒也高兴了起来，他对道人那如变戏法般的攻击方式很是着迷，刚刚还满脸失望，现在又有讨教的机会了。下山的路上，戊一告诉竖爷和三恒，他是二十多天前得知蒲类这边的山谷中经常出现红光满天的异象。他当时就预感有什么妖物在修炼邪术，于是他和徒弟星夜兼程赶来探查情况。他俩已经在山谷中隐蔽观察了几天，情况也已探查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去蒲类召集同道中人，商讨怎么对付那怪物，却遇到竖爷他们惹起了那怪物。他看到竖爷四人与怪物的战斗，心想再加上他俩或许有机会除掉那怪物，不成想那怪物竟强悍至斯，虽是侥幸击败了那东西，却还是让它逃跑了，只怕已酿下更大的祸端。竖爷也好奇了起来，他问了与十一同样的问题，那怪物凭他们六人就打赢了，虽然有点运气成分，但为何一直说那东西以后会更加不可对付。戊一这次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道：“自颛顼大帝绝地天通，人神分治以来，这世间已经不见神的踪迹，人类逐渐成为大地的主宰；那些曾经与人类平起平坐——同为神之子民的兽类，由于灵智未开，空有蛮力，在与人类的争端中不断失利，早已被赶出舒适平坦的地域，躲进了深山、水泽、森林等人类不易寻到的角落。那怪物叫土蝼，祖上是英招大神手下看门的牲畜，当然虽然只是个看门的，但怎么说也是个神兽。土蝼在上古的神兽中也就是个低级的存在，比熊罴虎豹之类的普通野兽强不了多少，但是这只却很是特别。我原本只是疑惑，现在可以确定此物在修炼法术。兽类一般只会使用它们与生具有的攻击手段，或用强有力的牙齿撕咬，或用锋利的爪子抓挠，或用尖长的硬角顶刺；但这只土蝼竟会喷息放热，这绝不是它原有的本事，它在修炼某种强大的法术，应该只是初练，但威力也已相当惊人。神兽的寿命都是很漫长的，只要它不意外死亡，再修炼个百年，这世间就再无能敌之人。兽类修炼之事，上古时代多有发生，修炼的兽类多半会变为妖魔，成为人类挥之不去的噩梦和大神们强有力的对手。自从绝地天通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这世间缺少了某种灵气的缘故，已长久没有发生过这种事。看来最近异象频发确实是个不祥的预兆，只怕世道要变了。”戊一的话，三恒并没有当回事，他觉得上百年的事太遥远了，而且这么久远的事似乎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想跟十一请教那像戏法一样的攻击手段。竖爷则沉思了起来，他想这世道变化跟他和三恒莫名其妙被困在西域恐怕是有关系的，他不便直接问戊一，只是说道：“道长，您说这世道要变了，连怪物都要修炼成魔了，那神呢？他们也会降临世间吗？”戊一告诉竖爷，神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几千年来没人见过神的踪迹，人类与兽的争斗他们之前没有参与过，之后是否会参与，谁知道呢？竖爷很失望。他原本以为作为修道之人的戊一应该知道哪里能找到神，然而竟连他也不知晓，希望更加渺茫了，真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西域，回到家乡。

四人不久就来到了山下。夏云和塔里蒲依旧隐匿在石缝间，不曾移动，也未受到攻击，那土蝼显然确是山谷中唯一的凶兽了。塔里蒲的伤明显好了些，他见到大家，兴奋地站了起来，问道：“杀了那怪物没有？”其他人正在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三恒却一脸无所谓地回道：“那怪物打架凶，跑得也快，受了重伤，竟然跑得比我们还快，在雪峰上不见了踪影，雪峰风雪大，完全没法找。”塔里蒲略显失望地“噢”了一声。躺靠在岩石上的夏云紧张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起身，却抵不住疼痛，没能成功。竖爷见状赶紧走到夏云的身旁，示意他不要乱动。戊一也走了过去，检查起夏云的伤势。夏云的脸、肩、胳膊、腿上有很多伤口，幸运的是都没有伤及要害。戊一拿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药，处理了夏云的伤口，又重新给他包扎了一遍，接着他又帮塔里蒲处理了伤口，顺便也给竖爷烫伤的手擦了膏药。

处理完几人的伤，时间已近中午，三恒早就饿坏了，他叫上十一，两人去谷中的果树上摘了一大堆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果子，众人当作午餐分而食之。吃完果子，戊一告诉竖爷那土蝼身受重伤，谷中不见别的兽类，没有什么危险了，他和十一外出多日，需赶回观中。于是，戊一和十一便和众人告别。戊一临走时交代竖爷日后有去皮山国一定要去观里找他，竖爷痛快地答应了。他有预感一定会再见到戊一。戊一虽然也不知道神的事，但竖爷总觉得他是个线索。他本想跟他一起走，不过眼下有两个伤员，他却不能放下不管；三恒却不舍起十一，他还没问出那戏法的名堂，然而十一终究是要走，他只得又失望了起来。戊一和十一走后，竖爷重新关注起夏云和塔里蒲两人的伤势。塔里蒲伤势不是很重，但也无法攀岩爬山；夏云就惨得多了，刚吃个水果都得别人喂，只怕没个三五天是动不了身的。

四人在谷中呆了整整七天，好在谷中的果子多，每天靠着果子也能将就填饱肚子。在这期间竖爷和三恒又爬了一趟月牙山，然而并未成功，雪线之上陡峭险滑，寒风刺骨，就算没摔死，也会被冻死；并且那土蝼如此闹腾，也不见神灵管束，可见这山上未必有什么神灵，冒着极大的风险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