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真假难辨，人心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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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玄色道袍不知何时变成了暗金绣纹的堕神法衣，心口处的堕神图腾正发出灼痛。

祭坛上方悬浮着一道身影，面容被黑雾笼罩，却让他从骨髓里泛起寒意。

\"血使，你可知罪？\"那声音像锈了三万年的锁链，刮得他耳膜生疼。

风无痕的手死死抠住黑玉地面。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另一个模样——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自己，眼尾点着血痣，手中握着浸透鲜血的短刃，正将无辜修士的魂魄剜出。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他曾是堕神教派最年轻的血使，负责为堕神收集生魂；他曾在月圆夜剖开孕妇的肚子，取出尚未成型的胎儿；他曾...

\"不！\"他嘶吼着抓起地上的剑，反手刺进自己心口。

幻境中的疼痛是真实的。

鲜血顺着法衣往下淌，风无痕却笑了，笑得眼眶发红：\"我早该想到...当年我能从血池里爬出来，就绝不会再跪任何人！\"他撑着剑站起身，剑尖指向祭坛上的模糊身影，\"你要的血使，三百年前就死在紫霄仙宗的雷刑台下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风无痕，是千幻神宗的客卿！\"

话音未落，整个幻境突然剧烈震颤。

慕星黎的红莲业火、黎玄澈的法则之力、风无痕的剑意，三道不同属性的灵力如利箭般穿透层层幻境，直击堕神残影所在的阵心。

\"你们...你们竟敢！\"堕神残影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的怒吼震得整个幽冥渊都在摇晃，\"本神的轮回...本神的...\"

话音戛然而止。

石碑上的九尾图腾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将残影彻底吞噬。

阵心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无数光片如星雨般坠落，砸在三人脚边又化作点点荧光。

慕星黎抹去嘴角的血痕，抬头时正看见黎玄澈向她伸出手。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灵力屏障传来，比任何幻境都真实。

她握住那只手，忽然注意到风无痕正盯着自己心口的血洞——方才幻境里的剑伤，竟在现实中留了道浅痕。

\"你的伤...\"她皱起眉。

\"无妨。\"风无痕扯下衣角简单包扎，目光却仍落在崩塌的阵心上，\"那幻境...让我记起一些不该记起的事。\"他抬头时，眼底的阴霾淡了几分，\"但星黎说得对，过去的罪不该是枷锁。

我会用余生...赎清。\"

黎玄澈垂眸扫过三人，指尖的法则之力悄然收敛：\"走。\"

幽冥渊外的天光透过洞顶裂缝洒进来时，慕星黎忽然顿住脚步。

她望着远处被黑雾笼罩的千幻神宗山门，能看见山门前的虚空里漂浮着无数银针，每根都刻着与墨清尘本命法宝相同的纹路。

\"天罗地网。\"黎玄澈的声音沉如玄铁。

他望着那片黑雾，眼底的金芒渐盛，\"看来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慕星黎松开他的手，掌心的红莲业火腾起三寸高的火苗。

火光照亮她眼底的战意，比任何时候都炽烈：\"三百年前他能毁我道心，三百年后...我要让他看看，真正的九尾神火，能烧穿多少阴谋。\"

风无痕握紧腰间的剑，剑鸣之声穿透晨雾：\"我随你们。\"

三人并肩走向山门时，山门前的黑雾突然翻涌。

一道玄色身影从中踏空而来，广袖翻飞间，竟将清晨的阳光都遮去三分。

他的面容在雾中若隐若现，唯有无情的笑意穿透雾气，落进三人耳中——

\"慕星黎，黎玄澈，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