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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空气裹着铁锈味渗进鼻腔时,陈默的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方向盘上的裂痕。雨刮器有气无力地扫过挡风玻璃,将对面老楼的轮廓切割成模糊的碎片。手机屏幕亮着,置顶对话框里“林叔”两个字下面,是半小时前发来的定位,以及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帮我取份文件,在三楼储藏室。”
这栋“惠民小区”的3号楼,陈默记得清楚。十年前他跟着林叔做实习法医时,这里出过一起轰动全城的碎尸案。死者是独居老人,尸体在储藏室被发现时,已经和堆积的旧报纸粘成了一团。后来楼里的住户陆续搬走,如今只剩几扇窗户还亮着昏黄的光,像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在雨夜里透着诡异。
车门打开的瞬间,冰冷的雨丝砸在脸上。陈默拉紧风衣领口,抬头望向三楼。右侧倒数第二扇窗户没关严,窗帘被风掀起一角,隐约能看到里面挂着什么白色的东西,像晾晒的被单,又像悬着的人形轮廓。
楼道里没有灯,手机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斑驳的墙皮。墙面上有小孩涂鸦的痕迹,褪色的颜料勾勒出扭曲的笑脸,眼睛部位被反复涂抹成两个黑窟窿。楼梯扶手覆着黏腻的灰尘,陈默每往上走一步,木板就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有人在耳边磨牙。
二楼拐角处,一堆废弃的婴儿车倒在地上,锈迹斑斑的车轮缠着黑色长发。陈默的脚步顿了顿,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碎尸案现场照片里,老人储藏室的角落,似乎也有这么一辆婴儿车,车轮上沾着暗红的污渍。
三楼到了。走廊尽头的储藏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白光。陈默的心跳莫名加速,手刚碰到门板,里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储藏室里堆满了杂物,旧冰箱、破沙发、落满灰的行李箱。正中央的水泥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色床单,边缘浸着暗红的液体。陈默瞳孔骤缩,蹲下身想去探脉搏,床单下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冰冷刺骨,指甲缝里嵌着黑色泥垢。陈默想挣脱,却听到床单下传来沙哑的声音:“帮我……找出来……”话音未落,那只手便无力地垂下。
他掀开床单,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涌。死者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法医制服,胸口插着一把生锈的解剖刀,刀柄上缠着几圈黑色长发。死者的脸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倒映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阴影。
是林叔。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林叔”的来电。陈默猛地抬头,储藏室的角落,一个老式座钟的指针正指向11点15分——十年前碎尸案的报案时间,分秒不差。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检查现场。林叔的口袋里有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304,镜子,背后。”储藏室的墙壁上挂着一面穿衣镜,镜面蒙着灰,边缘缠着黑色胶带,像是被人刻意固定过。陈默揭开胶带,镜子背后贴着一张泛黄的剪报,正是十年前那起碎尸案的报道,死者照片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她在看着你。”
剪报的角落粘着半片指甲,血色已经发黑。陈默想起林叔临死前的话,“找出来”——找什么?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旧冰箱上。冰箱门没有关严,密封条上结着白色的冰霜。
拉开冰箱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食物,只有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物体,袋口渗出暗红液体。陈默戴上随身带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一颗腐烂的人头,头发纠结在一起,脸上布满蛆虫。人头的嘴里塞着一张纸条,展开后,上面用打印体写着:“游戏开始了。”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短信,来自一个未知号码:“想知道真相吗?去304室,找到她的眼睛。”陈默的后背泛起寒意,304室,正是十年前碎尸案死者的房间。
走出储藏室,走廊里的光线更暗了。他记得304室在走廊另一头,靠近楼梯口。走到门口时,发现门是开着的,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房间里的陈设停留在十年前,褪色的碎花窗帘,掉漆的梳妆台,床上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上面整齐地摆着一双儿童雨靴。
梳妆台上放着一面椭圆镜,镜面擦得异常干净,能清晰地映出陈默的倒影。他凑近镜子,试图寻找线索,却发现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属于他的诡异笑容。他猛地后退,撞到身后的衣柜,柜门上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一块。
碎裂的玻璃片掉在地上,其中一块映出梳妆台底下的景象——那里有个黑色的铁盒,边缘刻着扭曲的花纹。陈默趴下身,将铁盒拖出来。盒子上了锁,锁孔周围有新鲜的撬动痕迹。他从钥匙串上取下一枚回形针,尝试了几次,锁“咔哒”一声开了。
盒子里没有文件,只有一叠照片和一本日记。照片上是不同的小孩,背景都是这栋楼的走廊或房间,孩子们的表情呆滞,眼睛被涂成黑色。最后一张照片是十年前的林叔,他站在储藏室门口,怀里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
日记的封皮写着“李娟日记”——李娟,正是十年前碎尸案的死者。翻开第一页,日期是2005年4月12日:“他们又带来一个孩子,哭声真吵。老王说这次的品相好,能卖个高价。我把他藏在冰箱里,等买家来了再处理。”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李娟不是受害者?她和林叔……难道十年前的碎尸案是个幌子?他继续往下翻,日记里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诱拐儿童,藏在这栋楼里,然后通过镜子后面的通道卖给人贩子。储藏室的镜子,竟然是个暗门!
日记的最后一页,日期是2013年7月15日,也就是报案当天:“警察来了,老王跑了。我把最后一个孩子藏在304的衣柜里,他眼睛真漂亮,像黑曜石。如果我死了,就让他陪着我……”
“陪着我……”陈默猛地抬头,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衣柜的碎玻璃片上,倒映出他身后的景象——一个穿着蓝白格子裙的小女孩,站在床尾,背对着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他缓缓转身,小女孩没有头,脖颈处的断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水。她的双手向前伸出,掌心向上,仿佛在索要什么。陈默想起日记里的话,“最后一个孩子”,“藏在衣柜里”。难道李娟死后,这个孩子也没能活下来,变成了怨魂困在这里?
小女孩的身体开始扭曲,四肢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发出骨头错位的“咔咔”声。她的断颈处突然长出一颗腐烂的人头,正是铁盒里那颗!人头张开嘴,发出尖利的笑声:“找到我的眼睛了吗?”
陈默下意识地后退,撞到了梳妆台。椭圆镜里的倒影突然动了,镜中的小女孩转过身,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不是黑曜石,而是两颗挖出来的眼球,正死死地盯着他。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呢。”小女孩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湿淋淋的水声。陈默感到一阵眩晕,视线开始模糊,他看到镜子里伸出无数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和腿,将他往镜面里拉。
情急之下,他抓起桌上的相框砸向镜子。相框里是李娟年轻时的照片,玻璃碎裂的瞬间,小女孩的尖叫声刺穿耳膜。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断颈处的人头化作黑雾,钻进了地板缝隙。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陈默喘着粗气,看向地上的铁盒,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日记里提到的“买家”是谁?林叔为什么会回来?还有那条短信,“游戏开始了”,是谁在操纵这一切?
他捡起地上的照片,林叔怀里的婴儿襁褓上,绣着一个小小的“陈”字。记忆的碎片突然拼接起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脖子上总戴着一个银锁片,直到被福利院收养后就不见了。难道……他就是那个被藏在衣柜里的孩子?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未知号码,这次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恭喜你,找到了第一块拼图。下一站,地下室。”
陈默走到房间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破碎的镜子。镜中映出走廊的景象,尽头的储藏室门口,站着一个穿法医制服的身影,正是林叔,他手里拿着那把生锈的解剖刀,对着陈默缓缓举起,露出了和照片里一样的诡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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