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归程上的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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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敲过申时，三人在老槐树下歇脚，张一凡忽然抽出萧墨璃的账本，指着“猎户篇”的鬼脸速记：“萧姑娘可知，李三的狐皮为何留着雪斑？”他的算珠在树影间蹦成兽爪形状，“胡商说，带雪斑的皮袄更显贵气，可猎户却故意留着，为的是多换两钱盐——”算珠忽然停在她的狼毫笔尖，“商道的真相，藏在虎娃的刻刀缝里。”

“少油嘴！”萧墨璃别过脸，耳尖却发烫，忽然发现虎娃趁她记账时，在她账本扉页画了幅小像：戴斗笠的鬼脸捧着账本，算珠眼睛盯着她的狼毫。老槐树的枝叶筛下月光，将张一凡的侧脸映得明暗相间，算珠荷包的影子正巧落在她的“商道双护”注脚上。

驿站的夜露沾着兽皮味，萧墨璃借着鬼脸灯整理账本，忽见每篇记录旁都多了行小字——“猎户的盐罐需刻防滑纹”“村妇的蚕匾要凿透气孔”，墨迹新鲜，分明是张一凡的笔体。虎娃的鼾声混着驼铃轻响，让这晚的商道谱，多了丝不同于典籍的、带着体温的注解。

当老青牛的反刍声穿过山谷，萧墨璃忽然轻笑——归程的商道上，虎娃的刻刀在兽皮上凿出笑脸，张一凡的算珠在绣纹间蹦出韵律，而她的笔尖，正将这些散落的人间烟火，串成比任何商经都更鲜活的《长安消费志》。所谓的商道智慧，原不是冷硬的权衡，而是像鬼脸木雕上的算珠眼睛，永远盯着众生的冷暖。

鬼脸灯在夜风中摇曳，映着账本上未干的墨迹，萧墨璃忽然明白，这一路的商道游历，早已让她的偏见化作了虎娃刻刀下的笑纹。张一凡的算珠，虎娃的刻刀，还有她的狼毫，早已在这烟火人间，谱成了一曲无人能懂的、关于利义共生的暖调。而她袖中藏着的、虎娃偷偷塞进的“护归鬼脸”，正用算珠眼睛，默默记录着这一切，让商道的真义，终于有了可触可感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