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成为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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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散去，天凰虚影消失在晨曦中。我站在金銮殿前的石阶上，望着那少年皇帝端坐龙椅，接受百官朝拜。礼成钟声响起时，谢婉柔缓缓起身，凤袍曳地，目光沉静如水。

她终于成了太后。

顾言澈站在我身旁，肩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却已能挺直脊背，一如往日那般英气逼人。他低声问我：“你还记得那支冷箭是谁射的吗？”

我没回答，只是皱了皱眉。

那一箭来得蹊跷，太子虽败，但他的眼神和笑容让我至今心绪难安。而今大局初定，谢婉柔登台，正是整顿后宫、稳固朝纲的关键时刻，我不愿将这份疑虑说出口，徒增不安。

“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我轻声道，“先帮她稳住局势。”

他沉默片刻，终是点头。

谢婉柔很快召见我们，于偏殿议事。她换了身素雅的太后常服，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步摇，少了从前那份才女的温婉，多了几分母仪天下的威严。

“清欢，”她唤我，语气依旧亲近，“接下来的事，还需你帮我。”

我应声：“自然。”

她轻轻一笑，眼角微动，似有疲惫，却也透着安心。

太后册封仪式安排在三日后举行，由礼部主持，内务府筹备，规格极高。我提前两日便入宫协助，与礼部尚书商议流程，又亲自巡查各处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可即便如此，仍有人不怀好意。

册封当日，几位曾受太子党庇护的妃嫔故意迟到，甚至有人在大典进行时冷言冷语，质疑谢婉柔身份是否合乎礼仪。我站在殿外，听着那些声音，眉头紧锁。

“她们想试探她的底线。”我低声对身旁的侍女道。

“要压下去吗？”侍女问。

我摇头：“不急，看她怎么应对。”

果然，谢婉柔未怒，反而缓步上前，声音清朗如泉：“诸位姐妹若有疑问，不妨当面提出，本宫自会一一解答。”

那几位妃嫔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低头行礼。

她并未当场责罚，而是命人记下名单，待仪式结束后单独召见。

“你倒是沉得住气。”我私下笑她。

她淡然一笑：“如今我是太后，若为几句闲言碎语动怒，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不如先让她们得意几日，等风头过了，再慢慢清算。”

我听得心头一震，这才真正意识到，她已不再是那个温婉才女，而是权谋场上的高手。

仪式过后，谢婉柔开始着手整顿后宫。

她召集六局尚宫，重新划分职责，裁撤冗员，设立新的监管机制，确保每一项事务都有专人负责。同时，她还恢复了“听雪楼”的运作，以情报网监察后宫动向，防止再次出现勾结外臣之事。

我在旁协助，提出了不少建议，比如引入谢家香道之术，用不同的香料调节后宫情绪，减少争斗；又比如设立“赏善惩恶”制度，激励宫人守规矩、讲诚信。

她听后颇为赞同，但也提出异议：“这些举措虽好，但推行得太快，怕人心浮动。”

“慢则生变。”我反驳，“如今正是人心最乱的时候，若不趁势立规，往后更难掌控。”

她思索良久，最终折中决定：先从低级宫女与太监入手，逐步推广至妃嫔阶层，同时设立试行政策，观察三个月后再全面施行。

我心中暗赞，她终究学会了审时度势。

新规颁布那日，谢婉柔亲自主持，召集所有妃嫔齐聚慈宁宫。

她站在高座之上，凤眸微敛，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日起，后宫不得私通外臣、不得擅闯御苑、不得私自收受贿赂。违者，杖责三十，降位三级，重者逐出宫门。”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

“这也太严了吧！”一个年轻妃嫔忍不住开口，“连送个节礼都要管？”

谢婉柔淡淡扫她一眼：“节礼可以送，但必须经由内务府登记备案，否则视为贿赂。”

“这不是防贼似的防着我们吗？”另一人冷笑道。

“不错。”谢婉柔平静回应，“你们若觉得委屈，尽可请辞出宫，回乡嫁人。”

那妃嫔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言。

“至于为何制定此规，我想各位心里都清楚。”她环视众人，语气陡然加重，“太子之乱尚未远去，若有谁还想效仿，本宫绝不手软。”

她顿了顿，补充道：“新制试行三个月，期间若有异议，可书面上奏。但若阳奉阴违，本宫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纷纷低头称是，唯有几个心怀不满的妃嫔面色阴沉。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谢婉柔退下后，我随她回宫，路上她忽然停下脚步，轻声道：“你觉得，她们会乖乖听话吗？”

“当然不会。”我答得干脆，“但只要你不松口，她们就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