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有时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99章 沸腾的思念,她自是灯火,橙黄橘绿有时候,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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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棠哭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谁是沈世良啊?”
这几个人倒是莫名其妙了,这个人到底什么情况?有人问道:“刚才跟你一起跑的男人呢?”
“我怎么知道啊!”宜棠哭道,“他一把拉着我跑,拿我当挡箭牌,看你们把我砸的,我又不认识他。”
宜棠把流血的胳膊伸给大家看,继续嚎啕:“你们干嘛打我呀!”
“你们得赔我。”宜棠继续嚎,那些人见宜棠黑不溜秋,又满身是血,生怕被缠上,甩开宜棠便跑。
宜棠反而不肯放开,她趁机将染血的《泰晤士报》塞进领头者裤袋——私藏敌国报刊,宜棠恨恨地想,“但愿你能说得清。”
等他们都跑远了,宜棠才停住哭声,眼前一个人影,宜棠吓了一跳,抬头见是詹森,白了他一眼,“我胳膊脱位了,还不赶紧帮我接上。”
詹森嫌弃地看着宜棠,“脏兮兮的,当年在孤儿院,荣大小姐最怕脏,如今自己,花猫似的。”
“还不是你!”宜棠怨道,“快帮我接上。”
詹森撇撇嘴,一出手便帮宜棠接上了,宜棠痛得大叫一声。
“你技术真的很差!”宜棠继续抱怨,“你不去做医生,精进医术,整日瞎混,你看你,手法都不行了。”
“还有啊,你一个外国人,不要干预我们的事儿,你说你也不懂。”
沈世良从鸡笼钻了出来,挪到宜棠身边,心疼道:“宜棠,害你受伤了。”
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宜棠道:“沈世良,你离我远点儿。”
詹森道:“此次不宜久留,赶紧走吧。”
沈世良不管不顾,就要去抱宜棠,宜棠躲开,“我是伤胳膊,不是伤腿。”
宜棠扭头朝胡同口走去,有人已经迎了过来,宜棠见是小马,激动万分,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千言万语她都憋着,等坐到车上,宜棠才敢问道:“世元怎么样了?”
“三少奶奶放心,三少爷无恙。”
“你喊我荣小姐,或是荣宜棠吧。”宜棠坦诚道,“我也不能说跟沈世元一点关系没有,但最多也就是朋友关系了。”
小马怔住,捏紧方向盘,不敢搭话。
沈世良自顾自笑起来,宜棠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既然你跟沈世元没有关系了,那是不是我还有机会?”沈世良问道。
小马心慌害怕,恨不得跳窗而逃。
宜棠看了沈世良一眼,“别做梦了。”
宜棠恢复平静的面色,“我试过婚姻了,不想再试了,你若能把我当个朋友,或许我们还能多说几句话,要是老想这些,那咱们就不用再见面了。”
小马心里默默叫好,转念一想,少爷好像也没有什么赢面。
“缺的粮食呢?”宜棠换了个话题,可问出口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宜棠想到,苏辰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暂时没有问题。”小马解释道,“附近的乡绅,有与少爷交好的,张勋的辫子军来的时候,劫掠百姓堪比土匪,少爷的兵,这些都断然不敢,相比之下,乡绅们信任少爷,捐粮筹款积极性便高了。”
有人在臭气熏天的车厢内伤神。
詹森捅了捅沈世良,“你喜欢宜棠!”
沈世良瞪了詹森一眼,“你哪里来的洋鬼子?”
“英国来的洋鬼子。”詹森道。
詹森指了指沈世良裂开的怀表,表盖弹开露出泛黄照片,广州孤儿院的紫藤花架下,少女宜棠正在给孩童种痘。
沈世良示意詹森闭嘴,拿手擦了擦怀表,放回自己胸口的口袋。
轿车碾过石板路的颠簸中,沈世良扯开浸透汗水的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刀疤,那是在替宜棠挡土匪留下的。
他盯着宜棠流血的胳膊,“宜棠,胳膊怎么样?”
“没事,皮肉伤。”
宜棠有很多话要跟小马说,沈世良有很多话要跟宜棠说,两人都憋着。
到了六国饭店,宜棠突然道:“大哥,让小马给你取一件衣服来换吧,我怕门童不让你进去。”
沈世良一挥手,自己下了车,留下一句话,“七点餐厅见。”
宜棠“嗯”了一声。
詹森道:“荣宜棠,你今天毁了我的工作,晚餐和住宿费请你付一下。”
宜棠吃惊,“你怎么穷成这样了?”
宜棠道:“我身上没有,一会让小马给你送过去。”
宜棠突然想到什么,喊住詹森,“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詹森无奈摇摇头,“棠棠,你这样冷心冷肺之人不会懂的。”
宜棠一怔,她对沈世元的思念伴着内疚差点倾泻而出。
宜棠坐在车上,慌了神,半天不动。
“三少奶奶……荣小姐……”
“珠儿还好吗?”宜棠打断小马的话,“母亲他们呢?”
“没事。”
“沈世元会不会有危险?”这是宜棠最担心的。
小马摇摇头,“三少爷是军人,身经百战,可是…….”
“不要说了。”宜棠打断,沉默片刻,“告诉三少爷,希望他平安回来。”
宜棠下了车,回到房间。
铜镜里,她散开的青丝垂至腰间,发梢还沾着六国饭店走廊的茉莉熏香,可是此刻,宜棠心里,满满都是沙枣树的芬芳,碎金般的花簇爆开,宜棠想象着摘下一串,蜜香混着戈壁的粗粝灌入鼻腔。
她在沙枣花开的季节里,认识了沈世元。
她想起了那日的斑鳌粉,淡黄色的结晶,有沙枣花的神韵,让她愤怒不已,并不是为斑鳌的毒性,而是这段感情里参杂的利益,让她无力抗衡。
玻璃瓶折射月光,在墙面上投出菱形光斑,寂寞地闪耀。
她拧开雕花水龙头,温水漫过手臂的淤青,被詹森正骨后,还有丝丝疼痛。
雾气爬上镜面,恍惚映出沈世元从背后亲吻她的旧影,他总爱与她手指交叉,仿佛这样就能心心相映。
胰子滑落盥洗池的闷响惊醒幻觉,泡沫裹着未喝完的雷司令酒液,在排水口旋成迷离的旋涡。
梳齿卡在发间时扯痛头皮,宜棠忽然想起西北雪夜,夜诊归来,小心挑开发间冰碴又怕疼的笨拙模样。
她不怕身体的苦,却怕极了心里的苦。
窗外暴雨突至,裹着雷声滚过租界,宜棠突然将整瓶雷司令倾入浴缸,微醺的气息里,她把自己浸入水里,仿佛这样就能浇灭骨血里沸腾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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