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有时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3章 想你,她自是灯火,橙黄橘绿有时候,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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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元嘿嘿笑起来,“说起来,宜棠你的后台比谁都厉害,你的嫁妆真是重啊。”
“苏辰日日说着自己家财万贯,跟你比起来,还差很多呢!”
“胡说八道。”宜棠道,“我父亲在时,也不懂经营,只不过是我家人口简单,才积攒了几分家资。”
“再说了,那都是我的,我也不会给你用。但是苏辰,只要你愿意,她双手奉上。”
宜棠突然一个激灵,沈世元感受到了。
“怎么?”
“苏家的东西,本就是你们沈家的囊中物。”宜棠道,“你奶奶逼你也是没有办法,她不是为了钱。”
“你体谅她?”沈世元吃惊。
“我只是猜到了背后的隐情而已。”宜棠道,“我处于被舍弃的位置,我还要为上位者喝彩叫好吗?”
“宜棠……”沈世元捏着宜棠的手指,轻轻琢了一口,“那也比不上你,你二话不说,抛下沈家。”
“好了,不算账了。”宜棠拿手放在沈世元的嘴唇上,“清官难断家务事。”
沈世元满意了,“我跟你,只有家务事。”
宜棠又羞又怒,“你起开。”
沈世元连忙吻上,女人惹不得,正生自己气的女人更不能讲道理。
宜棠腾挪躲闪,不让沈世元得逞,她是女人,更是医生,知道哪些地方能让沈世元闪开。
“你起开,很重……”
“行,你上来……”
沈世良走到房间门口,他举起手,却没有敲下去,夫妻久别重逢,还能做什么?
在沈世良心里,荣宜棠是一个习惯离别的人,也许在她的生命里,充斥了太多的离别,她时刻演练,一次比一次深刻,她父亲离开,沈世元离开,她自己离开,都是她离别大戏中的高潮,她一一挺过来,让她成为无坚不摧的高手。
她却甚少有机会参透重逢,也许这是她生命的第一次,沈世良笑笑,与他无关了。
正中午了,去用餐的人增多,沈世良站在门口,突兀得很,惹人侧目。
\"大少爷安。\"侍应生端着鎏金托盘经过,冰桶里香槟泛着冷光。走廊尽头飘来爵士乐断续的音符,混着交际花银铃似的笑。
他刚想走,就听到门开了。
“大哥。”
沈世元这个王八羔子春风满面,玫瑰香里掺着情欲未褪的腥甜。
军靴踏在柚木地板上咚咚作响,像攻城槌撞在心头。
沈世良道:“宜棠没事吧?”
“受了惊吓而已,昨夜有些发烧,今天已经好了,一晚上没睡觉,还在补觉。”
“曹某那个王八羔子怎么办?”
“已经被我打得不成样子了,估计在家得躺十天半个月。”
“世元,父亲带话,叫你回去。”
“等宜棠醒了,我要跟她商量,看看她想住在哪里,若不想住在沈家,我还要另寻住处。”
沈世元说得自然,沈世良听得惊心,脱口而出,“宜棠原谅你了?”
沈世元苦笑一声,“指望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会对我全心全意,我还不敢这么高看自己。”
沈世良痛快笑起来,被折磨的滋味,他懂。
“还有你,大哥。”沈世元道,“若不是你和宜棠再起绯闻,我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沈世元说得一本正经,沈世良听得心都错了半拍。
他意识到,他敢做不敢当,在沈世元面前,他羞怯不已。
他怕沈世元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他心里,沈世元是他血脉相连的兄弟,这无法改变。
爱上宜棠,注定是往自己心里插刀,血已经涌上喉咙。
沈世元赤诚一片,对爱慕自己妻子的大哥毫无芥蒂。
越是对手强劲,越不能正面迎战。化有心为无心,才是沈世元在这场保卫战中的高招。
“大哥,我不能再让宜棠一人面对。”
又说,“卷入这些传闻,皆是因我而起,皆因我不在宜棠身边的缘故。”
沈世良无言以对。
旋转楼梯的镜面映出他们并行的身影,一个军装肃杀,一个长衫清癯,倒似阴阳两面。
两兄弟楼下用餐,有人侧目,有人议论,世事纷杂,即便在这乱世里,但凡有人肚子不饿,便要开始琢磨是非,何况在六国饭店这个朱门酒肉臭,拿酒当茶喝的地方。
暗流涌动,见不得光,越要兴风作浪。
“这两兄弟,感情好得很,不是?”
“三少爷大方,哈哈…….”
“又没有真的成亲!”
“哦……”
“原来这位三少奶奶名不副其不实啊!”
……
两兄弟安静地吃完饭。
“你堂而皇之出现,不怕总统治你罪?”
“不管。”沈世元波澜不惊,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爹吓得要死。”沈世良道,“老爷子捡回一条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二哥那边怎么样?”
沈世良摇摇头,“不乐观。”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宜棠最近救治了一个海洛因上瘾的人,症状跟二弟一模一样。”
“海洛因?”沈世元不可思议,“那是止咳药。”
“可症状很像,看起来比鸦片瘾犯了更痛苦。”
“二哥有哮喘,他有可能接触海洛因。”
“二弟不是身患重病,而是有药物依赖,不让他回国的,恐怕不是日本人,而是爹。”
风不停,浪不会静,这是乱世,所有的身份都可以重塑,所有的秩序都可以重来,沈家仍在浪尖。
沈世元回京“护驾”,也是无奈之举,他没有退路。
沈世元原以为,“忠心可鉴”四个字便可消弭一切猜忌,如今才明白他是头脑简单,幼稚的可笑,若在威胁性的实力面前,还能仅凭言语相交立信?真是痴人说梦,君不见“杯酒释兵权”么?
万物相生相克,总统忌惮沈家,却找不到可以替代沈家的。
沈世元与沈一章终究是不一样的。
沈世元的部队骁勇善战,纪律严明,他也不借着打仗扩大地盘。
他表现出的,他不是任何人的嫡系,他是这个国家的军人,他为国而战。
当权者,草灰蛇线,是心魔所致,多少人则损于猜忌之下。
“陈将军的礼.....”沈世元突然开口,餐刀在烛火下寒光凛凛,“是二十门德国山炮,就是我们在陕西运不出来的那批。”
“是宜棠帮你。”沈世良道。
沈世元笑起来时露出白皙的牙齿,像雪原上叼住猎物的狼。
正午时刻,天空碧蓝如洗,远处隐约传来有轨电车的叮当声,碾碎了一地日光。
沈世元自己吃完,另带一份回房间给宜棠,沈世良回面粉厂,他近来雄心壮志,要从寻租权力的买办变成实业救国的企业家。
沈世良也未觉得辛苦,那些日日搂着姑娘喝着大酒,陪着笑,被哄着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在话里下毒,别人也在笑里下毒,你死我活,谈笑间。
他的德国机器还在海关,随着沈世元回京,海关居然递出一个消息,在清关了。
至于清关的结果,那要看沈世元这次是死是活。
沈世良懒得求人,钱他现在花不起,都算在工厂的利润里,人他不想求,筹码太大,要看时间,仰仗沈世元。
他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这也曾经是他的行事准则。风光的时候,没几个人会想自己也有一名不文的那天。
如沈世良,即便他的外祖家,一夜繁华成凄凉,在杀气腾腾的新天地里,祭上项上人头。
可沈世良生活在沈家,他做了幸存者,作为权力顶峰的汉族大臣,他们有资本与各种势力握手言和,并再次成为权力中心。
只是在权力的棋局上,谁都有出局的时候。
沈家尚有棋子可走,是死是活不一定。好在时代进步,一人便是一人的事,家人尚可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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