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战中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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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晋南，骄阳似火。358团的队伍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中条山进发，士兵们的军装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上。楚云飞骑在马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前方地形。左肩的伤口在颠簸中隐隐作痛，但比起心中的忧虑，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

\"团座，前面就是青龙岭了。\"参谋长方立功指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侦察兵报告，日军第36师团已经占领了主峰，正在构筑工事。\"

楚云飞点点头。中条山横亘在晋南平原与黄河之间，是阻挡日军西进的重要屏障。一旦失守，日军将长驱直入，威胁陕西和河南。阎锡山急调各部增援，显然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天黑前赶到前沿阵地。\"楚云飞收起望远镜，\"另外，派通讯兵联系友邻部队，确认布防情况。\"

方立功刚要去传达命令，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侦察排长周志武飞马而来，脸上满是尘土和汗水。

\"报告团座！紧急情况！\"周志武勒住马，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在青龙岭西侧发现大量日军部队，至少一个联队的兵力，正向我军侧翼迂回！\"

楚云飞眉头一皱。日军这是要包抄中条山守军后路啊！\"友军呢？哪支部队负责那个方向？\"

\"是...是中央军第177师。\"周志武面露愤色，\"可他们根本不在阵地上，工事都是空的！\"

\"什么？\"方立功失声叫道，\"临阵脱逃？\"

楚云飞冷笑一声。中央军一贯保存实力，这种行径不足为奇。但眼下情况危急，若让日军完成包抄，整个中条山防线将土崩瓦解。

\"传令全团，立即转向青龙岭西侧！\"楚云飞当机立断，\"一营为前锋，二营、三营左右策应，炮连跟进。务必在日军到达前抢占制高点！\"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疲惫的士兵们听到有敌情，立刻打起精神，加快行军速度。这支队伍虽然刚经历赵家峪恶战，减员严重，但在楚云飞的带领下，士气依然高昂。

傍晚时分，358团赶到青龙岭西侧的一处无名高地。楚云飞立即组织构筑工事，布置火力点。刚部署完毕，侦察兵就报告日军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山谷中。

\"来得正好。\"楚云飞伏在临时指挥所的掩体后，用望远镜观察敌情。日军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遭遇阻击，队形松散，毫无戒备。\"命令炮连，等敌人完全进入山谷后开火！\"

十分钟后，日军大队人马完全进入了伏击圈。楚云飞一声令下，358团的六门迫击炮同时怒吼，炮弹呼啸着落入敌群，炸起一团团火光和烟尘。日军猝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打！\"随着楚云飞的手枪一声响，阵地上所有武器同时开火。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网像镰刀般收割着日军士兵的生命，步枪手们则精准点射，专打军官和机枪手。

第一波攻击被打退后，日军很快组织起反击。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强攻，一路试图从侧翼包抄。楚云飞早有准备，命令二营在侧翼埋设地雷，同时派出小股精锐袭扰日军后方。

战斗持续到深夜。日军虽然人数占优，但在狭窄的山谷中施展不开，多次冲锋都被击退。楚云飞亲自到一线指挥，哪里危急就出现在哪里，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凌晨三点，日军突然停止了进攻。阵地上难得的寂静让人有些不适应。楚云飞却感到不安——这不像是撤退，倒像是在酝酿更大的攻势。

\"团座，抓到一个鬼子斥候！\"徐虎押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日军士兵走过来，\"这小子鬼鬼祟祟地想摸上来，被咱们的哨兵发现了。\"

楚云飞打量了一下俘虏。这是个年轻的日军士兵，满脸惊恐，嘴里不停地用日语说着什么。

\"他说什么？\"楚云飞问队伍里唯一懂日语的通讯班长。

\"报告团座，他说...他们是在等'特殊部队'，还说什么'毒气'...\"

楚云飞脸色骤变。又是毒气！看来日军在中条山也要使用这种卑劣手段！

\"立即通知各营，做好防毒准备！把缴获的防毒面具都发下去，没有面具的用湿毛巾捂住口鼻！\"楚云飞厉声命令，\"同时派出侦察兵，务必找到这支'特殊部队'的位置！\"

命令刚传达下去，前沿阵地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楚云飞赶到观察口，只见远处的日军阵地上，几个穿着怪异防护服的人正在架设某种装置。

\"是毒气发射器！\"楚云飞心头一紧，\"炮连！瞄准那些穿防护服的，急速射！\"

炮火立刻覆盖了目标区域，但为时已晚。几枚毒气弹已经发射升空，在夜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落在358团阵地前沿！

\"毒气！全体防护！\"警报声响彻阵地。

楚云飞迅速戴上防毒面具。这种缴获的日军面具虽然简陋，但总比没有强。透过模糊的镜片，他看到一团黄绿色的烟雾正随风扩散，慢慢向阵地飘来。

几个来不及戴面具的士兵吸入毒气，立刻剧烈咳嗽起来，皮肤开始起泡溃烂，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医护兵想去救人，却被楚云飞一把拉住——没有防护进入毒雾区等于送死！

\"团座，怎么办？\"方立功的声音在面具中显得沉闷而模糊，\"毒气很快就会覆盖整个前沿阵地！\"

楚云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毒气的扩散需要时间，而且受风向影响。如果能改变风向...

\"命令迫击炮集中轰击山谷东侧的树林！\"楚云飞突然说道，\"制造火场，改变局部气流！\"

方立功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立即传达了命令。数十发燃烧弹呼啸着飞向山谷东侧，很快引燃了大片树林。熊熊烈火产生的上升气流果然改变了局部风向，毒气云被吹向日军自己的阵地！

\"好！\"徐虎兴奋地捶了下战壕壁，\"让狗日的小鬼子也尝尝自己的毒气！\"

日军显然没料到这一招，阵地上一片混乱。那些穿着防护服的\"特殊部队\"成员慌忙后撤，却被自己的毒气追上，几个动作慢的立刻倒地抽搐。

\"全团反击！趁现在！\"楚云飞抓住战机，下令冲锋。

嘹亮的军号声中，358团的战士们跃出战壕，向混乱的日军发起冲锋。楚云飞也拔出手枪冲了出去，徐虎和几名警卫员寸步不离地保护在他周围。

日军腹背受敌，很快溃不成军。那些来不及撤退的毒气部队成员被愤怒的战士们团团围住，一个接一个被击毙。楚云飞特意命令留几个活口，准备审问出更多情报。

战斗在黎明时分结束。358团以少胜多，毙敌三百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更重要的是摧毁了日军的毒气部队，缴获了十几枚未使用的毒气弹。

\"团座，审出来了。\"方立功拿着审讯记录走过来，\"这些人是日军新组建的'特种作战分队'，专门负责毒气战。他们透露，日军在中条山前线部署了至少三个这样的分队。\"

楚云飞面色凝重。看来日军是铁了心要用毒气开路，这种无视国际公约的卑劣行径必须阻止。

\"立即将审讯结果和缴获的毒气弹样本送往二战区长官部。\"他命令道，\"同时给各友军部队发报，提醒他们防范毒气攻击。\"

方立功刚要离去，一个通讯兵匆匆跑来：\"报告！阎长官急电！\"

楚云飞接过电报，眉头越皱越紧。电报上说，中央军第177师临阵脱逃，导致中条山防线出现巨大缺口。日军主力正从这个缺口涌入，威胁整个战区侧翼。阎锡山命令358团立即驰援缺口处的王家峪，不惜一切代价堵住缺口！

\"王家峪...\"楚云飞迅速在脑海中调出地图。那里地势平坦，易攻难守，以358团现在的兵力，恐怕...

\"团座，这...\"方立功也看出了任务的艰巨性。

\"执行命令。\"楚云飞沉声道，\"传令全团，立即开拔！伤员留下，由警卫连保护。\"

一小时后，疲惫不堪的358团官兵再次踏上征程。虽然刚经历一场恶战，但军令如山，没人抱怨。楚云飞骑在马上，看着这支伤痕累累却依然斗志昂扬的队伍，心中既骄傲又酸楚——这些忠诚的士兵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惨烈的战斗。

正午时分，部队抵达王家峪外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村庄已经陷入火海，浓烟遮天蔽日。远处，日军的膏药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枪炮声此起彼伏。

\"报告团座！\"先期抵达的侦察兵回来报告，\"日军一个联队已经占领王家峪大部，正向西推进。只有村北的小学还在咱们的人手里，守军是...是八路军的一个连！\"

\"八路军？\"楚云飞一愣，\"哪部分的？\"

\"独立团的，带队的是赵刚政委！\"

楚云飞心头一震。李云龙的部队怎么也在这里？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堵住缺口。

\"全团展开战斗队形！\"楚云飞拔出佩剑，直指王家峪，\"一营从左翼迂回，切断日军退路；二营、三营正面突击，接应友军；炮连提供火力支援！行动！\"

战斗瞬间打响。358团的迫击炮首先发言，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集结区域，炸得敌人人仰马翻。紧接着，两个营的战士在机枪掩护下发起冲锋，喊杀声震天动地。

楚云飞亲率警卫排突入村内，沿途与日军展开激烈巷战。徐虎端着冲锋枪冲在最前面，接连撂倒三名日军。楚云飞虽然左臂不便，但右手持枪依然弹无虚发，几个精准的点射就解决了日军的一个机枪阵地。

\"团座！前面就是小学了！\"徐虎指着不远处的一栋砖房。那里枪声密集，显然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冲过去！\"楚云飞带头冲锋，战士们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