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战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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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潞阳河谷，楚云飞站在前沿观察所里，举着德制望远镜仔细观察对岸日军阵地。河面上升腾的水汽让视线有些模糊，但他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日军正在加固工事，几门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口直指晋绥军防线。

\"团长，侦察兵回来了。\"参谋长方立功猫着腰钻进掩体，压低声音报告，\"确认是日军第四混成旅团，配属一个战车中队，总兵力约五千人。\"

楚云飞放下望远镜，眉头微皱：\"战车？什么型号？\"

\"八九式中战车，至少八辆。\"方立功展开手绘的敌情示意图，\"鬼子在河对岸的刘庄设立了前进基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部署了炮兵阵地。\"

楚云飞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终停在刘庄西北侧的一片树林：\"我们的突击队能渗透到这里吗？\"

方立功凑近看了看：\"很难。鬼子在这一带布置了大量哨兵，还埋了地雷。不过...\"他指向地图另一侧，\"二营长建议从这里渡河，绕到鬼子侧翼。\"

楚云飞摇摇头：\"水流太急，渡河时一旦被发觉，就是活靶子。\"他直起身，拍了拍军装上的尘土，\"传我命令，各营连主官一小时后到团部开会。另外，让特种侦察排做好准备，今晚我要亲自带队摸过去看看。\"

方立功脸色一变：\"团座，这太危险了！您现在是一团之长，万一...\"

\"正因为我是团长，才更要知道敌人的虚实。\"楚云飞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执行命令吧。\"

一小时后，358团团部帐篷内烟雾缭绕，十几名营连长围在沙盘前争论不休。楚云飞静静听着，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几句。

\"报告！\"通讯兵匆匆跑进来，\"师部急电！\"

楚云飞接过电报，快速浏览后冷笑一声：\"诸位，最新情报。日军这次行动代号'秋风'，目标不仅是拿下潞阳，更要全歼我358团。\"他将电报传给众人，\"鬼子放出话来，要拿我楚云飞的人头祭旗。\"

\"狗日的小鬼子！\"一营长孙铭一拳砸在桌上，\"团座，咱们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军官们群情激愤。

楚云飞抬手示意安静：\"拼是要拼，但不能蛮干。我有个计划...\"

随着他的讲解，沙盘上的小棋子不断变换位置。军官们的表情从愤怒渐渐变成惊讶，最后化为钦佩。方立功忍不住赞叹：\"团座，这计划太绝了！不过风险也很大...\"

\"打仗哪有不冒风险的？\"楚云飞环视众人，\"各营按照方案立即准备。记住，行动成败关键在于隐蔽和速度。解散！\"

夜幕降临后，楚云飞带着十二名侦察兵悄然出发。他们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涂着炭灰，像一群幽灵般向日军防线摸去。

河边的芦苇丛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楚云飞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即停下。前方三十米处，两个日军哨兵正靠在树上打盹。

\"解决他们。\"楚云飞对身旁的王根生耳语。这个瘦小的侦察兵点点头，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爬过去。片刻后，两声轻微的\"咔嚓\"声传来，王根生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队伍继续前进，很快抵达河边。楚云飞仔细观察对岸，发现每隔百米就有一个机枪阵地，探照灯不时扫过河面。

\"团座，游过去太危险了。\"王根生小声说，\"不如从下游那座断桥下面绕过去？\"

楚云飞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沿着河岸向下游移动。断桥处水流湍急，但桥墩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攀着桥墩上的钢筋，小心翼翼地渡过了河。

踏上对岸后，楚云飞立即感到日军的戒备比预想的还要森严。巡逻队频繁经过，暗哨的位置也极为刁钻。有两次他们差点被发现，全靠侦察兵们精湛的潜伏技巧才化险为夷。

\"团座，那边就是刘庄。\"王根生指着远处一片灯火，\"听，有坦克发动机的声音。\"

楚云飞凝神倾听，果然听到低沉的轰鸣声。他示意队伍分散侦察，自己则带着王根生向刘庄摸去。

爬上一处小土坡，日军的整个前进基地尽收眼底。十几顶帐篷整齐排列，中央的空地上停着八辆坦克，周围堆满了弹药箱和油桶。更令楚云飞惊讶的是，在基地边缘竟然有一个临时机场，停着三架九七式战斗机。

\"乖乖，鬼子这是下了血本啊！\"王根生倒吸一口凉气。

楚云飞快速记录着日军部署，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探照灯猛然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被发现了！快撤！\"楚云飞一把按下王根生的脑袋。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土坡上溅起一片尘土。

侦察兵们立即按预定方案分散撤退。楚云飞和王根生沿着一条干涸的水沟狂奔，身后日军的叫喊声和枪声越来越近。

\"团座，前面有个地堡！\"王根生突然拉住楚云飞。果然，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半地下式的混凝土工事，门口站着两个哨兵。

楚云飞当机立断：\"拿下它！\"

两人悄无声息地摸到地堡侧面，楚云飞一个箭步冲上去，匕首精准地刺入一名哨兵的咽喉。王根生同时解决另一个，两人迅速拖走尸体，钻进了地堡。

地堡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台通讯设备和一张作战地图。楚云飞眼前一亮：\"鬼子的前沿指挥所！\"他立即检查地图，上面详细标注了日军的进攻计划和火力配置。

\"团座，找到宝贝了！\"王根生从文件柜里翻出一本密码本。

外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楚云飞迅速将地图和密码本塞进怀里：\"炸了它，然后从后门撤！\"

王根生熟练地设置好炸药，两人刚冲出后门，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地堡被掀上了天，冲天的火光引来了更多日军。

\"分头走！明天凌晨在老地方汇合！\"楚云飞推了王根生一把，自己则向相反方向的树林跑去。

子弹在耳边呼啸，楚云飞像只灵活的豹子在树林中穿梭。突然，右腿一阵剧痛——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大腿，鲜血顿时浸透了裤子。

楚云飞咬牙继续跑，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被包围。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枪声从侧翼响起，日军追兵顿时倒下好几个。

\"团座！这边！\"是侦察排副排长张铁柱的声音。

楚云飞循声跑去，只见五六个侦察兵正依托一块巨石阻击日军。他们交替掩护着向后撤退，很快就甩开了追兵。

凌晨三点，侦察队全员安全返回晋绥军防线。除了楚云飞腿上的轻伤，只有两名战士挂了彩。

团部医疗帐篷里，军医刚给楚云飞包扎好伤口，方立功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团座！您没事吧？刚才听到爆炸声，我还以为...\"

\"没事，小伤。\"楚云飞摆摆手，从怀里掏出地图和密码本，\"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方立功展开地图，眼睛越瞪越大：\"这...这是日军的完整作战计划！连进攻时间和路线都标得清清楚楚！\"

\"立即召集各营长，我们要调整部署。\"楚云飞站起身，尽管腿伤让他皱了皱眉，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明天，我们要给鬼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拂晓时分，358团按照新方案完成了部署。楚云飞将主力隐蔽在潞阳城外的三道岭，只留下一个连在正面阵地做诱饵。炮兵连的六门山炮被分散布置在反斜面阵地，炮口却故意朝向错误方向——这是楚云飞精心设计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