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危机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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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中，358团阵地上一片忙碌。士兵们悄无声息地加固工事，搬运弹药，偶尔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也被刻意压低。楚云飞站在前沿指挥所里，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日军\"动向——那是周卫国带领的特务连伪装的部队。

\"团座，徐远举的人跟过来了。\"方立功低声提醒。

楚云飞嘴角微扬：\"正好让他看看我们怎么'打鬼子'。\"他转向传令兵，\"通知周卫国，按计划'进攻'，但注意控制节奏，别真伤了自己人。\"

十分钟后，远处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曳光弹划破夜空。周卫国的部队穿着日军制服，操着流利的日语叫喊着冲锋，场面逼真得连楚云飞都暗自赞叹。

\"鬼子进攻了！全体准备！\"楚云飞高声下令，声音在阵地上回荡。

徐远举带着几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跑到指挥所，脸色煞白：\"楚旅长，这...这怎么回事？日军怎么会突然...\"

\"徐组长不是军统精英吗？连日军调动都没侦查到？\"楚云飞讥讽道，随即不再理会他，专注指挥战斗，\"一营注意左翼，二营火力压制，炮兵连准备——放！\"

团属炮兵连的六门山炮同时怒吼，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冲锋路线上，炸起一片尘土。这是事先安排好的，炮弹都避开了特务连实际位置。

徐远举缩在掩体里，看着眼前激烈的\"战斗\"，眼中惊疑不定。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当天色渐亮时，\"日军\"突然撤退了。阵地上响起一片欢呼声，士兵们高喊着\"打退鬼子了！\"

楚云飞拍拍身上的尘土，对徐远举说：\"徐组长，看来你的'调查'要暂时放一放了。日军这次试探性进攻后，很可能会发动更大规模的攻击。\"

徐远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楚旅长用兵如神，佩服佩服。不过...\"他狐疑地看了看远处正在撤退的\"日军\"部队，\"这些鬼子怎么撤退得这么整齐？\"

\"精锐部队都这样。\"楚云飞面不改色，\"徐组长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派个连护送你去追击。\"

徐远举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军事上的事还是楚旅长专业。\"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关于那三个士兵的事...\"

\"什么三个士兵？\"楚云飞故作惊讶，\"哦，你说被你冤枉的那三个弟兄？他们现在正在阵地上奋勇杀敌呢！要不要我叫他们过来？\"

徐远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挤出一丝笑容：\"误会，都是误会。既然他们在战场上表现英勇，那肯定是有人诬告。我这就回去重新调查。\"

看着徐远举灰溜溜离去的背影，方立功忍不住笑出声：\"团座，您这招真是绝了！不过，这姓徐的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不会。\"楚云飞神色凝重起来，\"这只是权宜之计。通知周卫国，让他带特务连立即秘密前往平安县城方向，按计划与李云龙部会合。另外，让那三个被徐远举抓过的士兵暂时躲一躲。\"

回到团部后，楚云飞立即着手准备下一步行动。他命令二营和三营大张旗鼓地加固防御工事，做出要死守的架势；同时秘密抽调一营精锐，准备随时支援李云龙攻打平安县城。

中午时分，通讯兵送来一份密电。楚云飞译完后，眉头紧锁。电文是地下党联络员林默发来的，只有简短几个字：\"梁危，徐疑，速决。\"

\"老方，\"楚云飞将电文烧掉，\"通知各连主官，今晚八点秘密开会。另外，派人盯紧徐远举的一举一动。\"

方立功刚离开，警卫报告说有个卖烟的小贩非要见楚云飞，说有重要情报。楚云飞心中一动，让人把小贩带进来。

小贩摘下破毡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楚旅长，我是'寒松'同志派来的。徐远举已经向重庆发了密电，指控您通共。戴笠亲自下令，要秘密逮捕您。\"

楚云飞并不意外：\"什么时候行动？\"

\"三天内。他们正在等一个叫'判官'的特派员到来。\"小贩压低声音，\"另外，梁化之同志在白公馆受尽酷刑，但始终没有屈服。组织上决定尽快营救他，需要您的帮助。\"

楚云飞沉思片刻：\"我能做什么？\"

\"暂时按兵不动，继续迷惑徐远举。'寒松'同志说，等平安县城战斗打响，一切自有安排。\"小贩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这是李团长给您的。\"

纸条上只有潦草的几个字：\"明晚子时，不见不散。\"楚云飞会意，将纸条烧掉。

小贩离开后，楚云飞站在窗前，望着操场上训练的士兵，心中思绪万千。局势越来越危险，徐远举像条毒蛇一样盯着他，重庆方面已经起了杀心，而日军的大扫荡随时可能开始。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配合李云龙拿下平安县城，打乱敌人的全盘计划。

傍晚的秘密会议上，楚云飞只向最信任的几名军官透露了部分计划。他命令方立功坐镇团部，应付徐远举；二营长和三营长负责制造部队仍在驻防的假象；自己则亲率一营和特务连一部，以\"夜间拉练\"为名，秘密前往平安县城方向。

\"记住，\"楚云飞环视众人，\"此事绝密，任何人泄露半个字，军法从事！\"

军官们齐声应诺。他们中很多人跟随楚云飞多年，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会议刚结束，警卫连长匆匆跑来：\"团长，徐远举带着几个人往电台室去了！\"

楚云飞眼神一凛：\"拦住他们！就说军事机密重地，闲人免入！\"

当楚云飞赶到电台室时，徐远举正和警卫争执不下。见楚云飞来了，徐远举立即堆起笑脸：\"楚旅长，我是奉上峰命令检查电台通讯纪律...\"

\"是吗？\"楚云飞冷笑，\"我怎么没接到通知？徐组长，大战在即，你屡次干扰我军务，究竟意欲何为？\"

徐远举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离去。但他眼中的阴狠表明，这事没完。

夜深人静时，楚云飞率领精心挑选的五百精锐悄然出发。他们不走大路，专挑山间小道，马蹄裹布，枪械固定，确保不发出一点声响。

黎明前，部队抵达预定集结地——距离平安县城十五里的一个废弃矿场。周卫国早已在此等候，见到楚云飞立即上前报告：\"团座，李团长的独立团已就位，就等您了。\"

\"李云龙在哪？\"

\"在前面那个矿洞里。不过...\"周卫国欲言又止，\"他带了个您想不到的人来。\"

楚云飞疑惑地走进矿洞，只见李云龙正和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交谈。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竟是梁化之！

\"梁主任？！\"楚云飞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不是被关在重庆吗？\"

梁化之虽然面色苍白，形容憔悴，但精神尚好：\"多亏了地下党的同志和李团长的特工队，三天前把我从押解途中救了出来。\"

李云龙得意地咧嘴一笑：\"怎么样老楚，老子这份见面礼够意思吧？\"

楚云飞这才明白，原来李云龙之前神神秘秘的行动，是为了营救梁化之。他紧紧握住梁化之的手：\"太好了！有梁主任在，我们的行动更有把握了！\"

梁化之却神色凝重：\"云飞，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我从军统内部得到消息，日军正在策划一次代号'秋风'的大规模扫荡，而阎锡山的部分高层已经秘密与日方接触，准备在扫荡后宣布'局部和平'。\"

\"果然如此！\"楚云飞一拳砸在矿洞壁上，\"难怪徐远举急着要除掉我，是怕我坏了他们的好事！\"

\"不仅如此，\"梁化之继续道，\"他们还计划在'和平'后，将你部调往陕甘宁边区，与八路军互相消耗。\"

李云龙冷哼一声：\"狗娘养的，打的好算盘！老楚，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非要打平安县城了吧？\"

楚云飞目光坚定：\"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漂亮！让鬼子知道，中国军人不会屈服！也让那些想投降的软骨头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骨气！\"

三人详细讨论了作战计划。梁化之虽然身体虚弱，但对敌情的分析极为精准；李云龙提出了大胆的突击方案；楚云飞则负责协调和保障。最终决定：独立团主攻县城东、南两门；楚云飞部负责阻击可能增援的日军，并派精锐伪装成日军混入城内；行动时间定在次日凌晨三点。

会议结束后，楚云飞独自走出矿洞，望着远处平安县城模糊的轮廓。这一仗凶险万分，但意义重大。不仅关乎数百里内百姓的安危，更关乎整个晋西北抗战的局势。

\"团座，有情况。\"周卫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侦察兵报告，平安县城今晚戒备异常森严，所有进出人员都要接受严格检查。\"

楚云飞眉头一皱：\"鬼子察觉了？\"

\"不确定。但城内似乎来了个大人物，日军指挥官佐藤大佐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楚云飞思索片刻：\"通知特务连，改变原定渗透方案。我们从下水道进去。\"

\"下水道？\"周卫国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楚云飞斩钉截铁，\"佐藤突然加强戒备，肯定有原因。我们必须提前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

周卫国立即去安排。楚云飞则找到李云龙，将情况告知。李云龙一拍大腿：\"他娘的，管他什么大人物，一起端了！老楚，怎们提前动手？\"

\"对，改在今晚午夜。\"楚云飞沉声道，\"我亲自带人从下水道潜入，打开东门接应你们。\"

李云龙瞪大眼睛：\"你亲自去？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