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三面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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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窗户被风吹开，日记本的纸页哗啦作响。楚云飞盯着那张老年三人在现代北京的合影，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右手虎口的疤痕。那疤痕此刻滚烫如烙铁，仿佛在呼应着某种超越时空的联系。

\"这不可能...\"楚云飞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我是楚风，现代人，怎么会...\"

李云龙从兜里掏出一个铜制烟盒，啪地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几根手工卷烟。他叼起一根点燃，烟雾在阳光下形成诡异的图案：\"1940年3月15日，你在苍云岭战役中负伤昏迷，醒来后突然精通各种现代军事知识，还会说流利的英语和德语——你以为没人注意到？\"

楚云飞的后背渗出冷汗。这正是他穿越的时间点！但李云龙怎么会知道？

\"沈税第一次见你就认出来了。\"李云龙吐出一个烟圈，\"因为同样的'苏醒'发生在他身上——1927年在德国慕尼黑军事学院。而我，则是1988年在老山前线。\"

\"你是说...我们都是...\"

\"同一个灵魂在不同时空的投影。\"李云龙用烟头点了点楚云飞手上的疤痕，\"这叫'镜像标记'，是时空穿越的副作用。沈税代表过去，你代表现在，我代表未来。\"

窗外的树影婆娑，斑驳的光影在病床上跳动。楚云飞突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个量子物理理论——平行宇宙中可能存在无数个\"自己\"。但亲身经历这种超自然现象，还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税想干什么？\"

\"维持历史原貌。\"李云龙的眼神变得锐利，\"在他的时间线里，日本确实占领了中国大部分领土，直到1945年才战败。而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358团在你的带领下战绩辉煌，极大地鼓舞了抗日士气。\"

楚云飞脑中闪过那些被他改变的战役：苍云岭伏击战、黑云寨阻击战、赵家峪突围...每一次胜利都确实超出了原有历史的轨迹。

\"那为什么你要帮我？\"

\"因为在我的时间线里...\"李云龙的声音突然低沉，\"中国赢了抗战，但付出了惨重代价。沈税认为这是'正确'的历史，而我...我们看到了更好的可能。\"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林静雅端着一盘医疗器械走进来。看到两人严肃的表情，她识趣地放下托盘准备离开。

\"等等。\"楚云飞叫住她，\"林医生，你父亲是'时间军团'成员？\"

林静雅的手一抖，镊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您...您怎么知道这个组织？\"

李云龙掐灭烟头：\"姑娘，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你脖子上的铁十字勋章是'Zeit Korps'高级成员的标识，而你潜伏在358团，就是为了监视楚团长，对吗？\"

林静雅的脸色瞬间惨白。她颤抖着从衣领里掏出那枚勋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父亲确实是组织成员，但我不是来监视团座的...我是来赎罪的。\"

她解开白大褂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狰狞的烙印——与三人手上的飞鸟疤痕不同，这是一个被划掉的铁十字图案。

\"父亲发现我偷偷救治抗日志士后，亲手烙下这个印记。\"林静雅的声音哽咽，\"他说我不配继承他的使命...后来我逃到上海，改名换姓，直到遇见团座...\"

楚云飞与李云龙交换了一个眼神。李云龙微微点头，示意她说的是实话。

\"林医生，我需要知道'时间军团'的全部情报。\"楚云飞沉声道，\"特别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和行动计划。\"

林静雅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据我所知，组织在晋西北至少有三个秘密基地，装备有来自未来的武器原型——包括便携式无线电干扰器、夜视设备和轻型装甲车。他们的最终目标是...\"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王铁柱满头大汗地冲进来：\"团座！不好了！日军大举进攻大孤山，方参谋长来电请求支援！\"

楚云飞一把掀开被子下床，却因腿伤踉跄了一下。李云龙扶住他：\"你伤还没好，我带独立团去。\"

\"不行！\"楚云飞咬牙忍痛，\"大孤山是358团最后的根据地，我必须亲自指挥。\"他转向林静雅，\"林医生，准备手术器械，我们路上说。\"

半小时后，一支奇怪的队伍从八路军野战医院出发——楚云飞躺在担架上指挥，李云龙带着一个连的八路军护卫，林静雅骑马随行，随时准备处理楚云飞的伤势。

路上，林静雅继续她的情报：\"组织的最终目标是刺杀关键历史人物，确保历史按照'原定轨迹'发展。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

\"阎长官。\"楚云飞突然说道，\"晋绥军总司令一旦遇刺，整个山西的抗日力量将陷入混乱。\"

李云龙眉头紧锁：\"沈税这龟儿子真敢对阎老西下手？\"

\"不是沈税。\"楚云飞摇头，\"是山本一木。记得他手上的疤痕吗？我怀疑他是沈税在日军中的'镜像'。\"

这个推论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连敌人都可能是时空错乱的产物，这场战争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队伍行进至岔路口时，前方侦察兵突然发出警报——一队日军装甲车正朝这个方向驶来！

\"隐蔽！\"李云龙低声命令，众人迅速躲进路边的灌木丛。

三辆奇形怪状的装甲车轰鸣而过。这些车辆比普通日军装甲车更矮更窄，通体漆黑，车顶上不是机枪而是某种碟形装置。最诡异的是，车上涂装的不是日军标志，而是一个陌生的符号：∞中间插着一把剑。

\"时空军团的标志。\"林静雅小声道，\"那些是无线电干扰车，可以瘫痪方圆五里内的所有通讯。\"

楚云飞心头一紧。如果这种装备投入大孤山战场，358团将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必须干掉它们。\"楚云飞看向李云龙，\"有炸药吗？\"

李云龙咧嘴一笑，从马背上卸下一个帆布包：\"早准备好了。巩县造手榴弹，加了铝粉，专治各种铁王八。\"

他们在日军必经之路上埋设了简易地雷阵。当第一辆装甲车压上地雷时，巨大的爆炸直接将五吨重的车辆掀翻。第二辆急刹车转向，却撞上了李云龙预先布置的路障。

\"打！\"

埋伏在两侧的八路军战士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泼向装甲车。但普通步枪弹根本无法穿透那诡异的黑色装甲，只在车身上留下点点白痕。

\"他娘的，什么鬼东西！\"李云龙骂了一句，亲自扛起一门缴获的日军掷弹筒。

\"瞄准车顶的碟形装置！\"楚云飞喊道，\"那是弱点！\"

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准确命中目标，碟形装置炸成一团火球。令人惊讶的是，整辆装甲车随即冒出浓烟，车内的日军惊慌逃窜，被八路军逐个击毙。

\"电子设备过载！\"楚云飞恍然大悟，\"那些装置不是普通无线电，而是...\"

他的话被第三辆装甲车的机枪扫射打断。这辆车聪明地保持距离，用车载机枪压制埋伏的八路军。更糟的是，车后门突然打开，六名穿灰色作战服的\"影\"部队士兵跳下车，以娴熟的战术动作包抄过来。

\"掩护我！\"楚云飞抄起一支步枪，忍着腿伤匍匐前进到一处土坡后。他仔细观察那些士兵的动作——典型的德式三人小组战术，交替掩护前进，每走五步就变换队形。这种战术在1940年代的中国战场极为罕见，却正是现代特种部队的标准战术！

\"砰！\"

楚云飞一枪撂倒领头的军曹，随即翻滚躲避还击。子弹打在土坡上，溅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脸颊。他顾不上擦血，迅速装填下一发子弹。

战斗陷入胶着。八路军虽然人数占优，但装备差距太大。眼看伤亡增加，李云龙突然吹响了一声尖利的口哨——这是某种信号。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林静雅从医疗包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对准装甲车的观察窗连开三枪。第三发子弹似乎击中了要害，装甲车的机枪突然卡壳了！

\"现在！\"李云龙大喊。

楚云飞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捆扎好的手榴弹塞进装甲车底盘缝隙。\"轰\"的一声巨响，装甲车彻底瘫痪。

残余的\"影\"部队士兵见势不妙，开始撤退。楚云飞举枪瞄准最后一个逃跑的身影，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愣住了——那个士兵回头看了一眼，露出的面容竟与沈税有七分相似！

\"别追了！\"楚云飞叫住想要追击的八路军战士，\"我们得尽快赶到大孤山。\"

清理战场时，李云龙检查了那几辆奇怪的装甲车：\"乖乖，这不是40年代的技术！\"他从残骸中捡起一块电路板，\"看这集成度，至少是70年代的水平！\"

楚云飞心头一震。如果\"时间军团\"真的掌握了时空穿越技术，能够将未来武器带到过去，那么这场战争的难度将呈几何级数增加！

\"老李，你之前说沈税代表过去，我代表现在，你代表未来...\"楚云飞压低声音，\"那你知道这些武器的来历吗？\"

李云龙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在我的时间线里，1988年，中国西南某实验室发生了时空实验事故，三名科学家消失。后来在整理他们的资料时，发现了名为'三面镜像'的理论...\"他顿了顿，\"我就是其中一名科学家的孙子。\"

这个信息如同炸弹在楚云飞脑海中爆开。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李云龙有时会流露出与粗犷外表不符的学识，为什么他能认出那些超时代的武器装备...

\"那第三名科学家...\"

\"就是沈税的父亲。\"李云龙苦笑，\"我们三个家族，注定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