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暴雨会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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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砸在瓦片上发出爆豆般的声响，楚云飞站在团部作战室的沙盘前，手指沿着赵家峪周边地形缓缓移动。王铁柱举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沙盘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那些用黏土捏制的山岭与村落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交错中呈现出战场特有的肃杀气息。

\"团座，侦察班回来了。\"方立功推门而入，带进一股潮湿的冷风。他身后跟着三个披着蓑衣的士兵，裤腿上沾满泥浆，显然刚经过长途跋涉。

楚云飞直起身子，目光如炬：\"情况如何？\"

为首的侦察班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掏出张手绘地图铺在桌上：\"赵家峪东面三里的老君庙，这两天突然多了几个卖香火的货郎。我们暗中观察，发现这些人虎口有老茧，走路时右肩微沉——是长期用枪的痕迹。\"

\"具体人数？\"

\"明面上六个，但庙后林子里还有暗哨。我们没敢靠太近，不过...\"侦察班长压低声音，\"听见他们用日语交谈，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

楚云飞与王铁柱交换了个眼神。李云龙的情报果然准确，日军特种部队确实埋伏在会面地点附近。他转向沙盘，将一面红色小旗插在老君庙位置：\"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铁柱，你带特务排去摸摸底。\"

王铁柱领命而去后，方立功忧心忡忡道：\"团座，这明摆着是个陷阱，要不要取消与李团长的会面？\"

\"不，\"楚云飞拿起沙盘边的一枚子弹头——正是田雨转交的那颗刻着樱花的特殊弹头，\"既然鬼子想玩阴的，我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他手指一弹，弹头在空中划出道弧线，稳稳落回掌心，\"通知一营秘密向赵家峪运动，二营在青龙岭设伏，三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楚云飞的部署也越来越细。方立功飞速记录着，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突然\"咔\"地一声，笔尖划破了纸张。

\"还有问题？\"楚云飞注意到参谋长的异常。

方立功犹豫道：\"团座，调动这么多兵力，万一钱师长那边...\"

\"就说我们在搞野外拉练。\"楚云飞冷笑，\"钱师长不是一直批评我们训练脱离实战吗？这次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实战化训练。\"他走到窗前，望着被雨水模糊的远山轮廓，\"对了，给八路军医疗队安排的住处准备好了吗？\"

\"按您的吩咐，安排在团部后院的独立小院，已经生好炭盆了。\"

楚云飞点点头。他必须确保田雨等人的安全，这不仅关乎两军信任，更因为那个聪慧果敢的女卫生员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想到明天她将亲眼目睹一场精心设计的反伏击战，楚云飞忽然有些期待——不知这位来自未来的女战士，会对他的现代战术作何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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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茅草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凿出一个个小水坑。楚云飞披着蓑衣站在赵家峪村口的磨坊前，怀表显示距离午夜还有十分钟。王铁柱带着十二名精锐散布在四周阴影中，每个人都配发了加装消音器的毛瑟手枪——这是楚云飞根据现代特种作战理念秘密改装的。

\"团座，有动静。\"王铁柱突然低声道，手指向磨坊后的玉米地。

楚云飞眯起眼睛。雨幕中，十几个黑影正无声无息地向磨坊靠近，队形分散却保持呼应，动作敏捷如狸猫——标准的渗透战术。他轻轻叩击三下窗棂，这是预先约定的暗号。

磨坊门吱呀一声打开条缝，露出半张胡子拉碴的脸：\"楚团长？俺老李恭候多时了！\"

\"李团长冒雨前来，楚某不胜荣幸。\"楚云飞拱手行礼，同时用余光扫视四周。王铁柱已经带人封锁了磨坊所有出入口。

李云龙大咧咧地摆手：\"甭整这些虚的！听说楚团长要买枪？\"他朝身后一挥手，两个八路军战士抬着个木箱进来，打开后是五支保养良好的三八式步枪，\"先验货，再谈价。\"

楚云飞拿起一支，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膛线。借着油灯的光，他注意到枪托底部刻着小小的樱花标记——与田雨转交的子弹头如出一辙。这是个暗号，李云龙在确认他收到了警告。

\"好枪。\"楚云飞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李团长约我深夜来此，恐怕不只是为了谈买卖吧？\"

李云龙咧嘴一笑，突然压低声音：\"楚团长，听说你对日本人的'樱花'很感兴趣？\"不等回答，他从怀里掏出张地图铺在磨面台上，\"这是我们在黑云寨南麓发现的日军临时营地，驻扎着一支装备精良的小部队，领头的叫山本一木。\"

楚云飞瞳孔微缩。山本一木！这个在《亮剑》原着中给独立团造成巨大损失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居然提前出场了。他仔细查看地图，上面标注的日军活动范围正好覆盖了赵家峪。

\"李团长有什么建议？\"

\"简单！\"李云龙拳头砸在地图上，\"你从东我往西，给狗日的包顿饺子！不过...\"他眼中精光一闪，\"得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磨坊外突然传来声夜枭的啼叫——王铁柱发出的预警信号。楚云飞闪电般拔出手枪，同时吹灭油灯。黑暗中，李云龙的驳壳枪也上了膛。

\"东南方向，三十人左右，装备冲锋枪。\"楚云飞贴着墙缝观察外界，现代狙击手的专业素养让他瞬间判断出敌情，\"是冲着我们来的。\"

李云龙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想到这位晋绥军团长有如此敏锐的战场感知。但此刻没时间多问，他打了个手势，两名八路军战士立刻占据窗口射击位。

\"轰轰！\"两发掷弹筒炮弹突然在磨坊外爆炸，气浪震得屋顶簌簌落灰。借着爆炸的火光，楚云飞看见十几个穿黑色作战服的日军正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的军官手持百式冲锋枪，正是他在历史资料中见过的\"樱花特攻队\"标准装备。

\"交替掩护，撤往后山！\"楚云飞对王铁柱下令，同时转向李云龙，\"李团长，看来我们的交易要改日再谈了。\"

李云龙却露出兴奋的笑容：\"改个屁！老子正愁没带够本钱呢！\"说着突然踹开磨坊后窗，\"张大彪！给老子狠狠地打！\"

刹那间，埋伏在玉米地里的八路军开火了。密集的子弹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射来，正在推进的日军特攻队顿时倒下三四个。楚云飞这才明白，李云龙也带了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