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泥泞深陷，微光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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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暖意在这个小村落里姗姗来迟，田野间，嫩绿的新芽怯生生地从土里探出脑袋，桃花初绽，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本该是一片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景象。可对于望舒而言，生活的阴霾并未因这美好的春光而有丝毫消散。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细碎的光影，可这温暖的光线却照不进望舒居住的那间昏暗潮湿的柴房。她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的旧棉被散发着一股霉味，她动了动身子，却感觉浑身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疼痛。原来，在睡梦中，那些旧伤被她无意间压到，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柴房里那熟悉的破败景象，心中满是无奈。

“死丫头，还在磨蹭什么！”养母的声音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柴房的门被用力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养母双手叉腰，站在门口，脸上的怒容好似能滴出水来，“今天村里要大扫除，你赶紧去把街道都给我打扫干净，要是扫不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

望舒连忙从木板床上爬起来，慌乱地整理着自己那身破旧不堪的衣裳。她的动作稍慢了些，养母便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外拖。“哎哟！”望舒疼得叫出声来，却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养母把她拽到院子里。

“拿着这个，赶紧去！”养母将一把破旧的扫帚扔到望舒脚下，恶狠狠地说道。望舒默默地捡起扫帚，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家门。

村子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村民在忙碌着，大家都在为大扫除做准备。望舒走到自己负责打扫的区域，开始一下一下地扫着地上的落叶和垃圾。阳光越来越强烈，照在她身上，却没有给她带来丝毫温暖。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滴在刚扫干净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

“哟，这不是望舒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望舒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叶茗菁。叶茗菁穿着一身崭新的春装，手里拿着一块甜糕，一蹦一跳地走过来。“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干活，灰头土脸的，像个什么样子！”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将手中的甜糕凑近望舒，香甜的气味钻进望舒的鼻子里，让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望舒没有理会叶茗菁，继续低头扫着地。她知道，和叶茗菁争吵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可叶茗菁却不肯善罢甘休，她伸手将望舒扫好的一堆垃圾踢散，得意地说：“你扫得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扫完呀？我看你今天肯定要被你娘打死！”

望舒的双手紧紧握住扫帚，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抬起头，双眼直直地盯着叶茗菁，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叶茗菁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你这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要是敢动我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望舒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重新弯下腰，开始扫那些被踢散的垃圾。叶茗菁见她没有反应，觉得无趣，便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望舒扫着扫着，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连忙扶住旁边的墙壁，才勉强没有摔倒。这几日，她不仅要干繁重的家务，还要忍受养母和叶茗菁的欺负，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她靠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过来。

就在这时，一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望舒，你怎么了？”望舒转过头，看到一落一脸关切地跑过来。一落穿着一件朴素的布衫，头发扎成两个利落的马尾，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温暖。

“一落，我没事。”望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一落看着望舒憔悴的模样，心疼地说：“你都瘦成皮包骨头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饭团，递给望舒：“快吃吧，我偷偷给你留的。”

望舒接过饭团，鼻子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她打开手帕，看到白白胖胖的饭团，上面还带着一落的体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落，谢谢你……”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谢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一落笑着说，“望舒，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们长大了，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实现我们的梦想了。”

望舒用力地点点头，她咬了一口饭团，软糯的米饭在口中散开，给了她久违的饱腹感和力量。她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听一落讲着自己最近读书的趣事，不知不觉中，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