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无天日，希望如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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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歇后的清晨，潮湿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村落，给四周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幕。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却唯独唤不醒望舒心中对温暖的渴望。破旧柴房里，望舒从冰冷的硬木板上醒来，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处关节都在酸痛抗议。她身上的伤口经一夜雨水浸泡，此刻正火辣辣地疼，稍微一动，撕裂般的痛楚便从肌肤传遍全身。

望舒咬着牙，缓缓坐起身，借着从木板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查看自己的伤势。只见手臂、后背、大腿处布满了一道道红肿的伤痕，有的地方还渗着血，与衣服黏连在一起，轻轻一碰，钻心的疼痛让她差点叫出声。她强忍着泪水，用颤抖的手一点点将衣服从伤口上剥离，每一下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皮肉。

“死丫头，还睡！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干活！”养母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望舒心里一紧，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试图遮挡住身上的伤痕，还没等她完全准备好，柴房的门就被猛地推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晃得她睁不开眼。

“你看看你，懒成什么样了！”养母站在门口，双手叉腰，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嫌弃，“家里的猪还没喂，衣服也没洗，地也没扫，你是想把这个家给败光吗？”

望舒低着头，小声说道：“娘，我……我这就去。”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与疲惫。

“还敢顶嘴！”养母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望舒一个耳光，“我看你是皮子又痒了，昨天还没打够你是不是？”

望舒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一丝血迹，但她不敢反抗，更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赶紧给我滚出去干活，今天要是干不完，就别想吃饭！”养母一脚将望舒踹出柴房，随后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望舒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猪圈走去。一路上，村里的孩子看到她，都像看到怪物一样，纷纷躲得远远的，还时不时发出嘲笑的声音。

“看，那个就是望舒，又脏又臭，像个小叫花子！”

“听说她是被捡来的，怪不得她爹娘都不喜欢她。”

“就是，这种没人要的孩子，就应该被赶出村子！”

孩子们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痛着望舒的心。她紧紧咬着嘴唇，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恶意的地方。

来到猪圈，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望舒差点呕吐。她强忍着不适，拿起一旁的猪食桶，开始给猪喂食。猪群闻到食物的味道，立刻蜂拥而上，争抢着食物，不时发出“哼哼”的叫声。望舒被挤在一旁，瘦弱的身躯在猪群的推搡下摇摇欲坠。她努力站稳脚跟，将猪食均匀地倒进食槽，看着猪群吃得津津有味，她的肚子却饿得咕咕直叫。

喂完猪，望舒又提着一大桶脏衣服来到河边。河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翠绿的树木和湛蓝的天空，这本该是一幅美丽的画面，可在望舒眼中，却显得那么刺眼。她蹲在河边，将衣服一件件浸入水中，开始用力搓洗。冰冷的河水刺骨，她的双手很快就被冻得通红，手指也变得麻木起来。但她不敢停歇，因为她知道，一旦停下来，等待她的将是养母更严厉的惩罚。

洗着洗着，望舒的眼前突然一黑，一阵眩晕感袭来。她连忙扶住岸边的石头，才勉强没有摔倒。这几天的劳累和饥饿，再加上昨晚的伤痛，让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继续洗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望舒终于洗完了衣服。她将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拧干，搭在手臂上，准备回家晾晒。就在她起身的瞬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她转过头，看到叶茗菁和一群小伙伴正在河边玩耍，她们穿着漂亮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中还拿着各种零食。

“你们看，那不是望舒吗？”叶茗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望舒，她故意提高音量，“你看看她，整天就知道干活，像个奴隶一样，真可怜！”

小伙伴们顺着叶茗菁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望舒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她怎么这么脏啊，像个泥猴子！”

“就是，说不定她真是个野孩子，不然怎么会被家里人这么对待。”

望舒听着她们的嘲笑，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无能为力。她只能低下头，默默地转身离开，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