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铁骨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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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老人栽倒在铁渣堆旁。陈巧的药箱砸开急救柜，银针封住七处大穴的手却在颤抖：\"毒素侵入心脉了！\"钱胜扯开老厂长的工装，发现他贴身藏着的《安全生产日志》正渗出靛蓝液体。

\"坎位封炉！\"钱胜的吼声震落顶棚积灰。陈诗的白蜡杆插入鼓风机齿轮箱，枪尖卡住即将过载的传动轴。青年工人们用铁链缠住加料斗，七十年代自制的滑轮组在钢梁上吱呀作响。

炉膛观测口突然炸出火星。钱胜抄起淬火用的长钩，钩尖探入赤红的炉膛时竟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八极拳的震劲顺着铁杆传导，炉内传出骇人的嘶吼，十二块裹着耐火砖的炸药包被震出炉口。

\"是硝酸甘油！\"小刘的扳手差点脱手。钱胜的帆布手套被高温熔出破洞，双臂肌肉暴起青筋：\"取盐箱来！用烟雾降温！\"七十年代特制的防火烟雾器喷出白烟，炸药表面的引信在盐粒中噼啪炸响。

暗处突然传来东瀛三味线的拨弦声。陈诗的白蜡杆横扫铁渣堆，掀出三个穿降温服的敌特。他们手中的检修工具竟是改造过的武士刀，刀身泛着蓖麻毒素的蓝光。

\"巽位合围！\"钱胜的铁钩勾住通风管道。青年工人们将敌特逼至淬火池边，陈巧的药锄突然扎进池底，掘出成捆的防水炸药——引信竟连接着车间的总电闸。

老厂长在昏迷中突然抽搐，怀表从工装口袋滑出。陈诗接住弹开的表盖，内侧藏着的微型胶卷映出模糊图纸：\"是敌特画的爆破点！他们在高炉承重柱做了手脚！\"

钱胜的眼角迸裂出血丝。八极拳的\"立地通天炮\"轰在车间立柱上，钢筋水泥里竟传出空响。陈诗的白蜡杆如游龙般刺入裂缝，枪尖挑出半截昭和年间的发条装置——六五年重建车间时埋下的祸根。

\"离位承重！\"七十二名青工用铁链缠腰，在摇摇欲坠的车间里组成人墙。钱胜撕开伪装的混凝土，露出锈蚀的钢结构。八极拳的刚猛劲道在方寸间化为绕指柔，竟将变形的钢梁生生掰回原位。

敌特头目突然扯开衣襟，胸膛的八岐刺青渗出黑血：\"大和魂…\"陈巧的药囊砸在他张开的嘴里，雄黄粉混着十滴水引发剧烈咳嗽。钱胜的铁钩穿透其琵琶骨，将人钉在\"工业学大庆\"的标语牌上。

暴雨冲刷着抢修现场。陈巧用车间蒸馏水熬制解毒汤，老厂长喉头突然蠕动，吐出发黑的药丸：\"他们换了我的降压药…\"钱胜捏碎药丸，发现里面裹着微型胶卷，竟是钢厂防空工事图。

子夜时分，钱胜带着突击队潜入备料场。成堆的焦炭下埋着防水油布包，拆开竟是四十年代日制山炮零件。陈诗的白蜡杆点中暗哨后颈时，发现对方竟是食堂掌勺二十年的老王。

\"你媳妇的病…\"钱胜按住老王抽搐的肩膀。这个朝鲜战场下来的老兵突然老泪纵横，露出腰间被吗啡腐蚀的针孔：\"他们说能治好淑芬的痨病…\"

防空洞最深处的密室令所有人窒息。泛黄的《东三省矿产图》旁，堆着用搪瓷缸熔改的炸弹模具。墙上挂着五十年代劳模合影，每个人的眼睛都被挖空，替换成微型摄像头。

钱胜的虎口震裂，八极拳劲轰碎伪装成荣誉墙的暗门。密室里十二台发报机仍在工作，摩尔斯电码正发送最后的情报。陈诗的白蜡杆横扫，七十年代生产的晶体管如蝗虫般四溅。

\"小心自毁装置！\"老厂长嘶哑的吼声从担架传来。钱胜扯断总电线，发现保险丝盒里埋着水银开关——正是用厂里生产的温度计改造的。

晨光中，钱胜将解毒汤喂给苏醒的老厂长。老人颤抖着翻开《安全生产日志》，在末页空白处用血画出完整的厂区防御图：\"六五年那晚…我们三十八个弟兄在这洞里…\"话未说完，永久牌钢笔从他指间滑落，笔帽上刻着模糊的\"1965.7.23\"。

民兵连长突然冲进医务室，手里抓着湿漉漉的信鸽。绑在鸽腿上的胶卷显示，敌特的下个目标是即将到厂的苏联专家团。钱胜望向车间里重新点燃的炼钢炉，炉火映红了墙上的新标语：\"抓革命促生产，誓保高炉不停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