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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原来母亲居然知道,她说,男人都那样。
兰月,东城小巷,明轻家
南烟没能忍住,转身跑进卫生间。
“哇”的一声,秽物倾泻而出,遽然填满了整个马桶,酸臭的腐味充斥整个厕所。
她很少会呕吐,通常都是胃里翻腾想吐,哪怕晕车晕得厉害,也基本上不会真的吐出来。
然而这一回,胃部一阵接着一阵痉挛,不停地吐。
因为早上吃了辛辣食物,呕吐时那辣椒灼烧着她的喉咙,更添难受。
但这样的恶心和难受,也比不上心里的恶心。
“阿烟,”云兮端来一杯温开水,手轻轻顺着她的背:“漱漱口,你这是怎么了?”
南烟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盖上马桶盖,按下冲水。
随后才拿过母亲手里的水漱口,她接连不断地漱口好几次,才觉得嘴巴里没那么恶心了。
连续按了几下冲水,才拿起除臭剂,将马桶的异味消了些。
从架子上拿了一盒香薰,打开放在窗台上,才离开厕所。
云兮看到南烟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澡换了衣服,才来到她身旁坐下。
“阿烟,”云兮一直忍住不说,看南烟一趟趟的,再也忍不住,一顿絮絮叨叨:“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浪费,至于那么爱干净吗?”
刚才看到南烟的行为,云兮欲言又止好几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南烟也看到了,但是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母亲那些不中听的话了。
她伸手抱住云兮,心底的愧疚涌上心头,懊悔自己曾经的不懂事。
“妈,”南烟不知道母亲知不知道,但她想应该要提醒母亲:“你觉得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会是因为他才吐的吧?”
云兮明明说的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她的神情无奈,似乎知道些什么。
“妈,”南烟紧紧盯着云兮,试探性问道:“你知道?”
“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你们三个才是妈妈活着的意义,”云兮神色平淡,语气坚定:“妈什么都有可能后悔,却绝不会后悔生了你们,以前是妈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胡说八道。”
自从八岁以后,母亲第一次摸了摸南烟的头,她的话,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似乎在说服自己。
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亲昵地靠近南烟,她都已经忘了,到底是过了多久?
南烟觉得自己很过分,总是记得母亲的不好。
明明对于旁人,她都是记得好,忘记不好。
而只有母亲和少年,她总是挑剔他们。
她知道,她是因为太在意,也知道这样只会伤害她最在意的人。
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太挑剔,不允许她在意的人有一丝不好,她想要他们全心全意爱她。
“妈,和他离婚,凭什么,他怎么这样,”南烟说着,喉咙火辣辣的,痛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她才说出了两个字“恶心。”
“阿烟,是妈对不起你,总是没有考虑你,”云兮眼泪汪汪,潸然泪下:“明轻跟我说了,我才知道,那天,妈真的没注意,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总是记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妈,是我不孝,我没有在意你的感受,我总觉得我不被你在意,”南烟泣不成声,满心懊悔:“妈,离婚吧,你不应该这样活着,你一直很好,是被他和我们拖累了。”
“阿烟,妈从不觉得你们是拖累,”云兮嘴角一扯,苦笑道:“我早就对他失望了,是因为你们三个,妈才觉得活着有意义。”
云兮伸手替南烟擦眼泪,满是老茧的手划过她的脸,明明那么轻,却感觉好疼。
南烟不知道是真的脸疼,还是心疼?
她扑进母亲怀里,想要给她力量。
此时的母亲被无力感包围,她看起来像是麻木了,没有一点愤怒。
南烟不知道,母亲究竟是何时知道的?又为何一直忍着?
她知道母亲的脾气,母亲很骄傲,并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却默不作声。
南烟满心都是心疼与恶心,胸腔被重重敲击,酸涩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那窒息压抑着她,让她苦涩又刺痛。
她颤抖着手给云兮擦眼泪,母亲略微粗糙的脸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母亲。
云兮生得好看,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却满脸都是晒斑,沧桑憔悴。
这是因为她每天在外面风吹日晒,可她有时候会在40c高温下暴晒好几个小时,皮肤也会在冬天时恢复白皙。
她很白,除了被暴晒的地方以外,皮肤都白皙嫩滑。
母亲是那种丰腴美人,珠圆玉润的,却因为劳累和操心,比同龄人看起来衰老许多,变得消瘦。
然而,依旧可以看出她的美丽,五官大气精致,长相具有明艳的攻击性。
南烟完全遗传了云兮的美貌,只不过气质不同。
但南烟的长相更贴近于南河,她是最像南河的孩子,而南月、南淮更像云兮。
南烟曾经看到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哪怕只是黑白照,也很美,似上世纪的港风明艳美人。
“阿烟,”云兮的手抚摸着南烟的发丝,语气郑重:“妈听你的,离婚。”
“离婚”那两个字,好沉重,重重砸向她,又似一颗细长的钉子,一点点钉进她的胸膛里,刺破她的肌肤,到达心脏。
然后“咚咚”地震着她的心脏,心疼从心脏集中,随后蔓延至全身,她不由得缩了缩指尖。
第一次,母亲没有哭。
平时,她总会歇斯底里地哭诉,可现在,她却只是默默地流泪。
“阿烟,男人都那样,”云兮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就算明轻对你好,你也不能让他得了便宜,妈什么都后悔,唯独不后悔生你们。”
“妈,”南烟垂下眼眸,略带羞涩:“其实我们已经做了那件事。”
还没有等云兮说话,南烟急忙解释:“和他没关系,是我逼他的,而且他一定会娶我的,也一定会一辈子待我好的,他真的很爱我,我也是。”
云兮听了南烟的话,摇头不停地叹息。
片刻后,她拍了拍南烟的肩膀,情辞恳切地劝阻南烟:
“唉,阿烟,别信男人的鬼话,”
“那他们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你还是要为自己考虑,”
“当年我是眼瞎了,南河长得好看,待我又好,唉,”
“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明轻好看,就鬼迷心窍,非他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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