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残冰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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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光柱消散后的雪原一片死寂，唯有细碎的冰晶在月光下簌簌坠落。林默的玄铁剑还在微微发烫，剑柄上残留的血迹早已凝结成暗紫色的痂。他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苏雨，指尖抚过她苍白如纸的脸颊，那些被冰魄狐火焰灼伤的痕迹正在缓慢愈合，却在她眼下留下了两道淡蓝色的纹路，像是永远化不开的霜。

“得找个地方休整。”白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星砂在他指尖重新凝聚成照明的光球，映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透明。他的灵力消耗过度，每凝聚一颗星砂都要微微颤抖。何小安蹲在不远处，翻找着沾满血污的背包，瓶瓶罐罐碰撞出细碎声响，“我只剩半瓶回灵散了，这鬼地方连草药都不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细微震动。林默瞬间将苏雨护在身后，玄铁剑横在胸前。雪层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在冰层下蠕动。何小安抄起放大镜对准地面，镜片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有东西！在冰层下二十米左右，体型……至少有成年雪犀牛三倍大！”

白墨的星砂突然剧烈闪烁，在空中勾勒出扭曲的线条：“是魔神残留的气息！”他话音刚落，冰面轰然炸裂，数十条漆黑如墨的触手破土而出，每条触手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睛。林默挥剑斩断最近的一条，黑色黏液溅在雪地上，瞬间腐蚀出深坑。

苏雨在剧烈震动中苏醒，冰珠与玉珏在她怀中发出共鸣。她挣扎着站起身，却被林默一把按住：“你灵力透支，别乱来！”然而苏雨只是苦笑，掌心的血色纹路再次发烫——那是与魔神同源的印记，此刻却成了感知敌人的活地图。“它们从七个方向包抄，弱点在触手根部的眼睛。”她的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何小安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黄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等等！这些怪物的气息……和黑袍人实验室里的标本一模一样！”他的话让众人脊背发凉——那些藏在地下密室里，浸泡在绿色液体中的变异生物肢体，此刻竟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激战持续到黎明时分，当最后一条触手化作黑色烟雾消散，苏雨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满是腐蚀痕迹的雪地上。冰魄狐的火焰在她经脉中乱窜，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碎冰。林默蹲下身想要扶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我没事。”她强撑着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林默的手悬在她腰间，最终还是收了回去。自从与冰魄狐缔结契约，苏雨似乎在刻意保持距离，连昏迷时无意识的依赖，在清醒后都变成了疏离。

白墨突然指着远处惊叫起来。只见冰雪覆盖的山峦间，一座半埋在雪中的古建筑若隐若现。破碎的冰棱间，依稀可见刻着古老符文的石柱，与苏雨经脉中浮现的秘术纹路如出一辙。“那是冰魄狐一族的祭坛！”何小安兴奋地推了推眼镜，“传说它们会把最珍贵的宝物藏在祭坛核心！”

林默皱眉：“太危险了，苏雨需要休息——”“我可以。”苏雨打断他，握紧了发烫的玉珏。她能感觉到，祭坛深处有某种力量在呼唤，那是比冰魄狐本命真火更纯粹的冰系灵力。或许，那里藏着修复她受损经脉的方法。

进入祭坛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每走一步，地面的符文就亮起一道蓝光，化作冰刺从四面八方射来。林默挥剑格挡，玄铁剑与冰刺相撞，溅起的火花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苏雨突然伸手按住剑身，冰凉的触感让林默浑身一震。“让我来。”她轻声说，玉珏与冰珠同时发光，符文冰刺竟在触碰到光芒的瞬间，纷纷化作晶莹的水滴。

祭坛核心是一个巨大的冰棺，里面沉睡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巨狐。它的体型足有雪狐百倍大，额间镶嵌的冰晶散发着幽蓝光芒，与苏雨掌心的纹路完美契合。何小安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冰魄狐始祖！它……它还活着！”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冰棺突然剧烈震动。冰晶裂纹从棺底蔓延而上，沉睡的冰魄狐始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竟与雪狐如出一辙。苏雨感觉心脏被猛地揪住，雪狐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在耳边回响：“能与你缔结契约...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