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水下迷航与希望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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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的暗河河水冰冷刺骨，仿佛无数根细密的冰针扎入肌肤，即使有简易呼吸装置和作战服提供的微弱热能循环，华劳依然感到一阵阵源自骨髓的寒意。水流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挤压着他的身体，每一次摆动肢体都需要耗费比平时更多的力气。但此刻，他内心的火焰却燃烧得无比旺盛，驱散了生理上的不适。王子乔那句“我们……水下突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紧接着，“系统”界面上迅速规划出的三维逃生路线和不断刷新的环境数据，让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在部落长老庇护下瑟瑟发抖、等待未卜命运的弱小羊驼部落成员，而是能够真正参与战斗、甚至引导战局走向的关键一员！这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责任感，让他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沸腾的热血。

“跟紧我，小家伙！夜刃，注意后方和上方！水下能见度低，别让那些杂碎从视觉死角摸过来！”王子乔的声音通过短距离骨传导通讯清晰地传入华劳和夜刃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果决。他一马当先，身形在水中异常灵活，如同适应了深海环境的顶级掠食者，在复杂嶙峋的水下岩石与纠缠的水草间高速穿梭。他背包里那个由“幽灵代码”临时编译生成的小型干扰装置已经启动，正释放着混乱无序的复合电磁波和多频段声呐信号，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无数石子，暂时扰乱了岸上黑曜部落追兵的精确锁定和水下那些嗜血的深渊蠕行者的声呐感知系统。

“我说，老大，你这‘幽灵代码’编译出来的玩意儿还真是……古典粗暴啊。”零零柒那带着一丝戏谑的电子音在王子乔的意识深处响起，“虽然效率不怎么样，但胜在出其不意，对付这些科技水平不高的土着倒是勉强够用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审美，啧啧，生成的干扰波形简直像是噪音大合集，毫无美感可言。”

王子乔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用意念回应：“闭嘴，零零柒。能用就行，现在不是追求艺术的时候。监控好干扰效果，有异常立刻提醒我。”

“遵命，我的审美堪忧的老大。”零零柒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揶揄。

夜刃如同一尊沉默的钢铁雕塑，紧随其后，他手中的高斯步枪切换到了水下作战模式——特制的合金穿甲弹在电磁加速下，几乎不受水流阻力的影响。枪口不时喷吐出致命的幽蓝色光束，将几条试图从后方阴影中偷袭的深渊蠕行者粗壮触手打得血肉模糊，断裂的触手在水中疯狂扭动，如同被斩断的毒蛇。幽蓝的河水中，墨绿色的腥臭血液和破碎的暗色鳞甲如同在深渊中绽放的死亡之花，迅速被湍急浑浊的水流冲散、吞噬。

华劳紧随王子乔之后，他的感光器官在“系统”的辅助下，对水下环境的感知能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强，仿佛开启了上帝视角。原本浑浊不堪、能见度不足半米的暗河，在他眼中仿佛被一层层剥去了混淆感知的迷雾。他能清晰地“看”到水流的细微走向、岩石表面的纹理细节、甚至能提前预判到隐藏在泥沙之下或岩石缝隙中的深渊蠕行者那微弱的生物电信号。系统界面上，一个高度精细化的三维立体水下地图实时更新，不仅标记着已探明的危险区域、可利用的掩体，还用不同颜色的箭头指示着最优的前进路线，甚至对水流速度、温度、含氧量等环境参数进行着持续监控和分析。

“左前方三十米，水流下方，三点钟方向岩石后，有三条小型蠕行者！它们的热信号很微弱，心跳频率也降到了最低，正在进行拟态潜伏！”华劳突然开口，声音因为初次在实战中主动预警而有些尖细，但吐字异常清晰，充满了以往所不具备的自信与笃定。他甚至能通过系统放大后的图像，看到那些蠕行者表皮上模拟岩石纹理的细微变化。

“收到！夜刃，优先清除！注意节约弹药，我们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惊喜’！”王子乔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华劳的情报，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同时，他自己也做好了规避和在夜刃攻击间隙进行补射的准备。

“这小家伙的‘系统’适应得挺快嘛，”零零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评价的口吻，“虽然只是个V0.1的阉割版，但在这种原始环境下，配合他本土生物的直觉，倒也能发挥点作用。比我想象中要好那么一点点。”

“别小看任何一个智慧生命，零零柒。潜能的爆发，往往超乎你的计算模型。”王子乔淡淡回应，目光却始终锐利如鹰，紧盯着前方幽暗的水域。

夜刃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几乎在华劳话音刚落的瞬间，他手中的高斯步枪便发出了三声短促而沉闷的咆哮。三发经过精确计算的合金穿甲弹，如同三道复仇的幽蓝闪电，在水中划出三道几乎肉眼难以捕捉的笔直轨迹，精准无误地命中了那三条潜伏的小型蠕行者头部神经节的位置——那是系统刚刚为他标记出的高亮弱点区域。三声沉闷的爆裂声在水中响起，几乎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那几条蠕行者连像样的挣扎都没有，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身体迅速被暗流卷走，只留下几缕逸散的墨绿色血液。

“干得漂亮，华劳！你的战场感知越来越敏锐了！继续保持警惕，别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王子乔由衷地赞许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华劳正在以一种近乎本能的速度适应并掌握“系统”的各项辅助功能。这种成长速度，远超他的最初预期，也让他对“系统播种”计划的未来充满了更多期待。

然而，水下的危险远不止这些狡猾的深渊蠕行者。头顶上方，裂谷边缘，黑曜部落的追兵显然没有因为暂时的失利而放弃。虽然王子乔释放的干扰装置暂时迷惑了他们的电子索敌系统，但他们依旧凭借着人数优势和更加强大的制式火力，如同疯狗般不断向裂谷下方倾泻着毁灭性的能量光束和实体弹药。密集的光束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雨点般射入水中，在他们周围激起一团团剧烈的水花和瞬间蒸发产生的高温蒸汽泡，好几次致命的攻击都险些击中他们，作战服的能量护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警报声。

“轰！”一枚高爆榴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尖啸着砸在他们不远处的水中爆炸，掀起的巨大水浪和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差点将体型较小的华劳直接拍晕过去。幸好王子乔反应神速，一把抓住了他纤细的手臂，同时启动了作战服的短时强力推进器，将他稳在狂暴的激流之中。

“他们开始进行无差别覆盖式攻击了！看来我们的干扰装置效果正在减弱，或者他们有备用索敌方案！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甩掉他们！”王子乔的语气变得异常凝重。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透过因爆炸而愈发浑浊的水面，隐约能看到裂谷边缘闪烁的能量武器火光和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甚至能听到他们因为久攻不下而发出的愤怒咆哮。

“老大，上方火力密度提升了17.3%，能量特征分析显示，至少有三台重型能量炮加入了攻击序列。我们的‘古典噪音发生器’快要压制不住他们的备用索敌信道了。”零零柒的声音适时响起，语速极快地汇报着，“建议立刻提升突围速度，或者……你想不想试试我珍藏的‘量子迷彩’程序？虽然会消耗不少你那点可怜的能量储备，但保证让他们变成睁眼瞎。”

“暂时不用，保留底牌。优先保证华劳的安全，他是关键。”王子乔迅速做出决断。

“系统显示，前方八百米，主河道开始分叉，左侧支流流速陡然加快，地形也变得更加狭窄曲折，通向一个更深的、结构异常复杂的洞穴系统。初步扫描显示，那里存在强烈的、非常规的能量反应，与资料库中关于‘生命之泉’的能量特征高度吻合！但……那里的水下环境也更加险恶，而且……系统侦测到数个异常强大的未知生物信号！”华劳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未知挑战时的坚定与决绝。他的系统界面上，代表能量源的标记闪烁着诱人的金色光芒，而代表未知生物的标记则是令人心悸的深红色。

“更强大的生物信号？能具体分析出是什么类型的存在吗？数量？大致活动范围？”王子乔眉头微皱，AI核心高速运转，开始评估风险和潜在收益。

“数据不足……系统资料库中没有匹配信息。但根据能量等级和生物力场强度初步判断，至少有三个单位远超我们之前遭遇的任何深渊蠕行者，体型……根据水流扰动和声呐反射模糊推断，可能非常巨大，堪比小型潜艇。它们似乎是那片区域的顶级掠食者，或者……守护者。”华劳的“系统”界面上，几个巨大的深红色警告标记如同滴血的眼睛般正在疯狂闪烁，不断发出高危预警。

“富贵险中求！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王子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然，他深知，在静默星这种S级高危星球，机遇往往与致命的危险相伴相生，“夜刃，准备好你威力最大的杀手锏，比如那几枚实验性的‘黑洞’微型鱼雷！华劳，一旦进入支流，集中你所有的精神力，全力分析那个或那些大家伙的生物特征、行为模式、以及最重要的——它们的弱点！我们必须在黑曜部落的后续部队封锁河道，或者这些深渊蠕行者从干扰中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强行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