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附《195300练功习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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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不思则罔’，的后面还有一句叫‘思而不学则殆’意思是只是一味空想而不肯读书，就会倦怠而无所得，误入歧途而导致危险。无论是学文还是习武都得‘思、学、用’三结合，踏踏实实，循序渐进，以一步一个脚印。”姐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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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习文练武

因家道贫寒，要拾菜捡柴操持家务（以及其后长大勤工俭学）时间有限，我把学习、劳动和练功结合起来。

我蹲马步做作业，压腿时背九九乘法口诀，挑水时默诵课文（原来我和姐姐一起抬水，我随着力量的增长，不再要姐姐抬水，我可以单独挑水了）、江边捡柴时在淤泥中奔跑练习腰腿力量和腹肌、码头扫沙粒捡石子时练习掌力和指力、水底捞柴（竹缆绳）时练‘胎息’（气功功法的一种，训练深呼吸，以延长潜水时间）、拉板车时练习弓步蹬力......这个习惯一直伴我终身，现在我看电视都是边看边打太极拳，或者‘叫花蹲’（源于‘叫花功’是丐帮叫花子为适应恶劣的生活环境所创），再不就是‘八卦趟泥步’，倒行......看电视练身体两不误，愉悦其中。

身体强健了，精力更加充沛，学习注意力更加集中，学习成绩好了，阅读更加深入广泛，知识的积累和扩充更加迅速，文辅武增，武助文盛，一个“习文练武”的习惯和状态进入良性循环。

习文练武，思学结合，使我原始地体会和感悟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意义。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用科学理论指导实践，在创新实践中发展理论，是我们民族的优良传统，是战胜各种困难和风险、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传家宝。

在学校，习文练武，使我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加强，反映在体育方面的接受能力快速，无论田径、体操、球类，同学无不刮目相看；习文练武，使我对文化知识的理解和运用能力提高，语文、算术、历史、地理、自然、美术、体育各科成绩斐然（唯独音乐除外），受到老师的称赞。

我当时对音乐有所偏见，认为桑间濮上之音，消志磨气。音乐课成绩平平。由于音乐基础的缺失，其后的负面影响，使我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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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离家寻师未遂

武术与西式体育不同，一招一式，一举手一投足，它讲究的是精气神，练的是功夫，吐纳呼吸，经络导引注重的是天人合一、医武合一、哲武合一、禅武合一。

武术是口授身传，必须有师父的指点教授，从师于谁？谁是我师？

当时，受小说评书的影响，我萌发去少林、武当、峨嵋寻师的念头。

少林为武林泰斗，天下武学之源，位居各大门派之首，是武术圣地功夫之都。少林武术以实战威猛、博大精深，易筋、洗髓、七十二绝技冠绝四海饮誉天下，“拳以寺名，寺以拳显”。向有“天下武功出少林，武从何处学？当在少林寺。”之说。

武当素有“北崇少林，南尊武当”之称。武当拳，亦名内家拳，这种拳法以养身炼功、防身保健为宗旨。具有尚意不尚力，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后发制人，延年益寿，祛病御疾，增长智慧等多种特点和功能。

“峨嵋武术天下闻，道地药材出四川。”“浮屠善幻多技能，峨嵋拳术天下奇。”峨嵋武术以“五花”“八叶”称道于世。“五花”即成都都江堰青城山的（青城派）。金堂云顶山铁佛寺地区的（铁佛派），四川丰都地区青牛山（青牛派），四川涪陵点易洞地区（点易派），四川荣昌及隆昌两地（黄林派）。八叶是指在世间流传的赵门、僧门、岳门、杜门称为四大家。洪、化、字、会称为四小家。

正当我考虑成熟，筹划完备，准备先武当、而少林、再峨眉。打算收拾整理妥当便悄悄出行。

......

姐姐甩给我几份报纸，我看了看，是关于小孩子看了武侠小说，产生了武打情节，更有些青少年离家出走，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找和尚庙宇练武，青少年离家出走误入歧途，不幸被拐卖、被黑社会挟持、沦落街头、失踪或生死不详；告诫寺庙道观里并无武憎，不可冒然离家......云云，的报道。

“你聪明，有毅力，想干什么总想干好，想练武术，想拜师......这都没有错。”姐姐拍着我的肩膀：“你想练武，我支持，但是想出走，姐反对。你认为少林寺、武当山、峨眉山当真能学到武术？”

咦！姐姐神了！我这一切都是隐秘地准备，悄悄地进行，姐姐怎么发现了？......姐姐没有阻挡我，却先给我戴一顶高帽子，再拖住我的后腿，我才不上当呢，决心已定：“能，肯定能。”我坚定地说。

“我告诉你，不能，肯定学不到武术。”姐姐看着我冥顽不化的眼神；“你别这样看着我，解放后‘镇压反革命、打击取缔会道门、......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少林寺、武当山、峨眉山并不像小说描写的那样。你在那里找不到师父，和尚道士都还俗改行了。”看我不语，知道我鬼迷心窍顽冥不信，姐姐接着说：“再说，你上少林寺，你吃什么？怎么去？现在的粮食要凭‘粮食供应证’，你没有‘粮食供应证’你吃什么！你没有路费，你怎么去？......\"

“我讨饭去。”我不以为然。

“讨饭？”姐姐笑着和蔼的说：“你在街上看见过要饭的吗？”

我一细想，也是。街上确实没有讨饭的，新社会是不许有要饭的，讨饭叫做不劳而获，是一种变相的剥削！就是偶然出现一两个，很快就会被警察叔叔送到收容所去。恐怕我还没走出汉口就被送回来了。

我想得很简单的事，叫姐姐这么一说，还真是去不了了，连吃的都没有，还练什么功夫！我当时并不服气，认为姐姐坏了我的大事，姐姐也知道我不服气，把我看得很紧。后来我一深入了解，姐姐说的是真话，报纸的报道没有错。本地‘粮食供应证’还真的只限定在本地指定的粮店才能购粮，每家每户都还只有一本粮油本，而且粮、油、煤、豆、布、肉......等各种日用生活品都凭粮油本购买。它与钱币具有同等的购买力，甚至比钱更实用。没有吃的迢迢千里怎的到达？就是侥幸到达，又到哪里寻师，没有基本生活品，又如何生存......。我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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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拜师学艺

寻师难，得‘明师’更是不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传道——师必须自己武道醇厚，精进尽微，成为指路人；授业——是武行中的能者，身负武功绝技；解惑——先明惑而后解惑，能解一芥之微，然此一芥，关乎天文，连及地理，中通生机，有始终，有过程，形小而含大理。

我流连于市井公园，明察暗访，寻师于“江湖”。......

杨开光，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当时任职于武汉江岸区中西联合诊所，擅长中医各科、跌打正骨、针灸推拿；因为人和蔼可亲，人称“杨菩萨”“米乐福（弥勒佛的谐音）”，其武功亦独步武林。传说武汉抗日沦陷时，曾经与日本军士教官和武士浪人教技，以”隔山掌”击前腹而伤脊背；曾任过武汉市武术比赛总裁判长......我追随先师数年，终圆拜师学艺夙愿。从师学洪门技艺，罗汉功，易经筋，后又得扬师开光晚年心传鱼门“百手图”，又名百子手-取诸子百家之意，融八阵图、六合拳、燕青图......等鱼门拳于一体，醉步（醉八仙拳）等拳技......。

为内外兼修，杨开光师父把我介绍给龚贤华，拜龚贤华师父学习“综合太极拳”“太极功”“形意拳”“太极剑”“疯魔棍”“达摩剑”等。

杨开光师父见我对内家特有兴趣，又介绍我拜李子林师父学习“静功”和“六禽戏”，“六禽戏”是在华佗五禽戏基础上加了犀牛合为六禽戏，又称“六合气功”，虽然是道家（内家）功夫，经过练习肌体强健穴道坚固，可达到外家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的境界，所谓“枪”是指矛而不是现代火器。

为扩展眼界博学众长，杨开光师父又为我引荐萧春山（洪门）、杨治乔（醉八仙，摔跤）、曾宪章（八卦掌）、黄聋子（摔跤）、施师父（摔跤）、刘师父、汤师父......等师父开拓武术眼界。

杨开光时常告诫：“武术是一种单纯的技击术，名将戚继光曾经说武术是‘杀贼保命的贴骨勾当’，本身具有朴素的属性，要习武，必须研习技击。要摒除不必要的“过门”、“花拳绣腿”和“神仙附会”。然而现代武术要讲究科学，符合医理，其宗旨在于“健身防危”。

我是幸运的，有幸拜在杨开光门下，师父的教诲，使我获益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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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访名士，战必输，深交友，增进益

其后，参加工作，借工作出差之便，每到一处，偏访名士，博学众长，比武较技，切磋交流，以增进益。

我参加工作后，杨开光师父送我12字：“访名士，战必输，深交友，增进益。”

我问：“杨爹爹（我对杨开光师父常常以爹爹相称）‘访名士、深交友和增进益’这九字我能理解，为什么‘战必输’呢？”

“武术的核心内涵是‘技击’，要提高技击水平，必须比武较技，从实战中提高，别无它途。”（注：1953年11月，在天津举行的全国民俗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中设有拳击比赛项目；1955年5月31日武术活动被禁止；1959年3月拳击运动暂停1986年3月拳击运动才正式恢复。当时没有正式武术竞技比赛，比武较技只能在民间隐蔽进行。）

“这个，我理解。”

“一般比武较技，都想战胜对方，成为赢家。”

“对呀，为什么要战必输呢？”。

“因为你的目的是学习，是以武会友增进友谊，是求学技艺精进武学。你赢了，还怎么学，一个输家还会把自己的心得体会教给你吗？”

“他输了，那就说明，他不如我，还学什么？”

“不如你，那就没有好学的了？”杨爹爹见我不语慈祥微笑语重心长地说：“有句话叫做‘三人行，必有我师。’比喻到处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人，我们应该多去学习别人的长处，而不是用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别人既然能成名士，肯定有其独到之处。世有‘一字之师’习武当有‘一招一式之师’。”

“我明白了。你赢了，别人还怎么向你介绍心得体会呀，你输了，诚恳拜求，谦虚索教，岂有不获。”

后来在实践中我体会到，这个‘输’字诀，说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你必须输得有水平，输而不败，输而不伤，输得起，输得让对方感觉你是可交之人，这样才能“深交友，增进益。”再说简单点，对方既成名士，肯定身怀技艺，或为教师授徒，或为开馆授艺，你侥幸胜出，获一时之快，拂袖离去，可曾考虑人家日后的生计？这也是旧时江湖门派之嫌，仇怨之结，......其后七十年代初乒乓外交“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小球（乒乓球）推动大球（地球）更加深了我对杨爹爹“输”字诀的领悟。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武人搏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几乎成为铁律，江湖恩怨演绎层出不穷。杨爹爹“访名士，战必输，深交友，增进益。”的箴言，使我受益，使我访师交友无数，并成“无敌”（没有恩怨仇敌，当然“无敌”啊，哈哈，笑）。

当真是战必输？否！这里是指“访名士，战必输。”是指武术的游学、交流、会友，核心是一个“学”字，以武会友，以学交友。正因为有了“访名士，战必输，深交友，增进益。”才具备了技艺的提高，才能临危不惧，才能居危临险战必胜。

（其后借工作或出差的机会，曾经拜访：高馥、林树枝、田秀臣于东单公园、紫竹院连又群-武汉；同济大学 张昌律、冯志强、 傅钟文；成都郭玉琪八卦掌、李雅轩太极拳、成都体院邓怀贤；上海马岳梁、吴英华、王菊蓉、周元龙、蔡鸿祥；......等等，那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