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智斗马贼劳动竞赛危机与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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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另一同学举手。

“我来！”“我来！”“我来！”……哗一下几只手同时举起。气氛忽然热烈了起来，农村同学的确很可爱，他们淳朴，直接，任务感强，热爱组织。

“你们有把握？”我问：“你们有守夜的可行方案？还是有可行的安全保证措施？”

“没有。......”

“好了，都别争了。夜，我来守。”

“你有把握？”一个同学问。

“你有方案？有措施？”另外一个同学问。

“有，我有万全之策。”我坚定地毫不含糊地说。

“说来听听。”

“天机不可泄露。现在的关键是我们今天要争取多挖，速战速决，才是决胜之道。任务完成运回学校，我看马贼还能来学校偷！来学校抡？”我分好工，布好阵，喊声：“开工！”

大家憋着一股劲开始干了起来，昨天的干劲是劳动竞赛，今天不同了，灾难也会激发潜能，这是和马贼争时间，大家都明白在这里耗的时间愈长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就愈小。经过昨天的竞赛，大家学习孙中坛和张卫国的经验调整了自己的挖掘技巧，显然今天的进度不会比昨天慢。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是什么方案？”李组织擦擦额头上的汗过来好奇地问。

“你如果真的关心大家的劳动成果，关心我的安全，你就别问了。如果方案泄密就危险了。”我认真地说。

“对我保密？”李组织很严肃，不满情绪溢于言表。

“不是对你保密。真的，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你不知道可能对你更好。”

“你不信任组织！”李组织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干自己的去了。

■ “自制火药”

我在心中琢磨，马贼对民警有所顾忌，无非是民警有枪。马贼偷萝卜也是为了解饥保命，决不会为偷萝卜而冒着丢性命的危险。

我想到在小学五年级时我们自制手枪玩具的情景，枪响“啪”的一声，用萝卜或者南瓜做成的子弹就飞了出去，射程能达3~4米远，其枪声与电影中的枪声一样令人难辨真假。初中学习化学时我还特地询问过老师火柴头的化学成分和火柴头药粉的爆炸和点火的原理与试验。

当然，这样的枪是没有杀伤力的，不仅不能驱贼，3~4米这样的近距离马贼不用动作，马蹄就把你给踩踏踢碾了！何况现在没有原材料，做枪时间上也来不及，更重要的是私制枪支是犯法的会带来严重的政治后果，弄不好是二要判刑坐牢的……正是这个思路启发了我……守夜方案渐渐清晰。

午饭休息时，我向谭生活要了两盒火柴。私制枪支犯法，制作鞭炮却不违法。我从今天清晨捡到守夜老大爷丢弃的烟盒中剥离出锡箔，锡箔和火柴就成为我制作炮仗的原料，它和炮仗的区别是，其声音与枪声极为相像，不是专业人士，一般听力很难区别其真假。

很快我就悄悄完成了十来粒火药的制作，趁人不备在闭静处试了试，效果还真不错。神不知鬼不觉将火药粒藏于衣袋中，若无其事地返回投入到挖萝卜的行列。

太阳落山，一过称，大出所料，竟然挖出了5,000多斤，大家很兴奋。但是好心情很快被马贼的阴影掩盖，大家默默祈祷，今晚千万别再遭遇盗贼。

■ 窝棚守夜

傍晚，晚饭后，我吩咐同学们今天晚上睡觉警觉点，如果听见呼叫和听见枪响就边敲脸盆边喊抓贼呀！…抓贼呀！…抓贼呀！…。注意：只大声叫喊，声音越大越好，敲脸盆就行了，当然别把脸盆敲坏了，千万别跑出院子真去抓贼，切记，切记！

安排妥当，告别同学，我背着棉被踏着漆黑的夜色向老大爷守夜的窝棚奔去。

我的到来，大爷特别高兴，大爷拉着我的手说：“守夜，我还以为你们就是说说而已，没想你还真来了。”大爷撩起窝棚的草门帘，我背着棉被钻进老大爷守夜的窝棚。

外观看起来不起眼的窝棚，就像是一个菱形土包上盖了一些茅草，高度也不过六七十公分，远远看去还真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曾经想，这么低的窝棚怎么能住人？连弯腰坐着也会碰头！钻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一人躺直还略显宽敞，两人睡并不显挤，原来窝棚是在地下挖了一个两米五见方，深度约一米的地坑，上面看见的茅草仅仅只是个屋盖，整个建筑结构实际上是在地下。

更令人称奇的是窝棚大爷在离窝棚外一米五左右埋了一口锅用来烧水煮饭，烟道绕着地坑转一圈，烟囱却从另一端冒出。烧饭烧水时，烟道烟囱就像一个风箱，火势熊熊，呼呼着响，将整个窝棚烤得暖烘烘的。不仅火猛，芦苇麦秸燃烧充分，十分节能。窝棚大爷没有念过书，但他建造窝棚和埋锅造饭取暖的智慧令人惊叹。

窝棚外北风呼啸寒天冻地，窝棚内暖意盎然另有洞天，我脱衣钻进被窝。窝棚大爷一把将我拉出：“把衣服穿上。”并做了个穿衣的样子。

“怎么，睡觉不脱衣服？”我诧异不解。

“最近马帮活动猖獗，我们必须和衣而卧以备不测。”

“有道理，这样才能迅速反应。”

我们聊了一会儿，大爷说：“快睡吧，抓紧时间休息，马帮来了你就睡不成了。”

劳累一天，确实疲倦，不一会我就进入梦乡……

白天太阳融化了地层表面的积雪，到了夜里，又重新冻结起来。田地里就竖起一排排萝卜缨瓣的冰苗，风刮过去发出细细的锵锵的像金属般的响声。

忽然我被惊醒，我一咕噜爬起。窝棚大爷早已提着木棒站在外面，他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浑然不知，他见我出来，一把把我推回窝棚：“别动！”。

我从窝棚的小洞口朝外张望，外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我把耳朵贴着窝棚坑底，听见了：那是马蹄声，马蹄击打着冻结的地面像鼓点似的咚咚作响的铿锵声！声响虽然细微但却依稀可辨，我对窝棚大爷的警觉由衷佩服。我伸手摸了摸口袋中的火药丸和事先准备的两块鹅卵石，两手就地一撑，双腿一个蛙跳，冲出窝棚。

窝棚大爷手臂一栏想把我再次推回，我转腰云手轻轻卸去：“大爷，等会儿，你听见枪响，就大声喊‘抓贼！…抓贼呀！’。”我跳出两步又折身回来：“大爷，你只喊，吓唬吓唬就行了，千万别真去抓呀，那可都是些不要命的主。”我一闪身向离我们萝卜堆的左方扑去。白天我已经看好，那里有个小土包可以作藏身掩体。

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晶莹剔透的月儿一下子跳了出来，射出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般的殷殷淡光，整个黑洞洞的苍穹大地渐渐变得依稀可辨。

我再把耳朵贴向地面，冻土像针一样刺着我的面颊，寻声侦听，凝神细看，隐隐约约，只见有几个人牵着马好像边走边朝马背上撂萝卜袋子，正向我们窝棚的方向过来，走近了，有4人4马，天太黑，后面还有几个马贼却看不清。

忽然窝棚大爷喊了起来；“有贼！，抓贼呀！”

马贼看窝棚大爷只有一人，不惧反勇，竟然直接向窝棚方向扑去。

“站住，再动就开枪了！“我厉声大喝。

马贼楞的站住了。忽然一个马贼向前冲，他是想抓住大爷当人质。

我将准备好的火药丸取出一粒放在鹅卵石上用另一块鹅卵石猛击……却没有发出我期望的任何响声！我一下懵了，急！急！急！……我初中学习化学时做过无数次实验，可以说技艺纯熟每试必爽，怎么在这性命交关的紧迫时刻掉链子……我急忙取出3粒药丸裹在一起，用鹅卵石再次猛击，伴随火花一闪，啪！的一声，把我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手也被震得生生作痛，在茫茫静寂的黑夜这“啪”的一声格外清脆响亮。

“站住，举起手来！”我趴在土堆后面再次厉声大喝。接着脸盆敲击声和“抓贼！抓贼！别让马贼跑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地响声一片。

马贼慌忙认蹬翻身上马，噼！啪！急急的鞭声抽打着马绝尘而去。我急忙跑回窝棚：“大爷，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带着枪呢！”这时月亮又钻进云层，茫茫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不见大爷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大爷的兴奋。

脸盆敲击声和“抓贼！抓贼！别让马贼跑了！”的呼喊声还在茫茫的夜空此起彼伏，跌宕延伸地铿锵着，那是乡村的农民也跟着喊叫和脸盆敲击起来的声响。

“没事就好，安全第一。”

“没想你还真开枪。上回公安来时都没敢开枪，他们说子弹可精贵呢。”

“大爷，你看他们还会再回来吗？”

“你这会儿玩真的，我看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来了。”

“折腾了大半夜，我们抓紧睡会儿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我和大爷这回可是脱掉棉衣钻进被窝美美睡了一觉。直到天亮同学们来才把我们叫醒。

“听起来，还挺惊险呢？”程自庸科长说：“那个时候粮食紧张，我们公司也组织过工人去郊外的水塘里挖野藕，不过那都是白天，加上人多，没有像你们这样类似的危险情况发生。不过也没挖过几次，因为各个单位都去挖，没挖几次都给挖光了。”

看见我不言语了，程科长说：“你看，听到紧张之处，我这一插话，打断你了，对不起，你接着说，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