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阿诗
偏爱晚风的玄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47章 阿诗,17岁儿子晚上睡觉身体不老实,偏爱晚风的玄鸟,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第二把刀,”高经理突然冷笑,从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招聘启事,“是割工人的价值!你当那些‘高薪急聘’‘福利优厚’的噱头是白写的?上个月我给物流公司招货车司机,Jd里写‘月入两万’,实际呢?底薪三千,剩下的全靠超时加班和罚款抵扣!阿诗要是肯学这招,随便在岗位描述里埋个‘绩效奖金上不封顶’的钩子,还愁佣金上不去?可她倒好,老老实实给人算时薪,连‘餐补车补’都要拆分到小数点后两位!她这是招工还是做慈善?”
阿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忽然瞥见报表边缘的咖啡渍——那是阿诗上周打翻的冰美式,褐色的污渍像极了她此刻的窘迫。她想起阿诗总爱教育求职者“货比三家不吃亏”,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市场情绪里的一尾小鱼,被高经理们撒下的饵料耍得团团转。
“至于第三把刀……”高经理突然压低声音,丹蔻指甲划过阿瑟颤抖的睫毛,“是宰市场的情绪!去年元宇宙概念火的时候,我三天内给三家游戏公司塞了二十个‘VR工程师’,简历全是从培训机构买的模板!现在风口过了,那些工程师哭着跳槽,可我们的佣金早落袋为安了!阿诗呢?她永远盯着‘长期合作’‘口碑积累’这种蠢话,宁可给客户推荐最稳妥的候选人,也不肯赌一把风口!她当自己是百年老店的掌柜吗?”
茶水间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是阿诗新换的彩铃——《孤勇者》的副歌被她剪成了鬼畜版:“战吗?战啊!以最抠的预算——”高经理猛地转身,高跟鞋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去告诉阿诗,要么学会用这三把刀砍人,要么就滚去当被砍的韭菜!市场可不会因为她傻,就多给她一颗糖!”
阿瑟望着报表上阿诗手写的备注:“候选人张哥家孩子奶粉钱急用,多申请了200块补贴”,突然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块冰——又冷又硬,还带着铁锈味。她想起高经理说的“资金流、价值差、情绪税”,忽然觉得这些词像三把锋利的解剖刀,把阿诗的“货比三家”剖得鲜血淋漓。原来在这行当里,傻白甜的善良,才是最昂贵的奢侈品。
高经理的冷笑声像淬了冰碴的刀片,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上划出细碎裂痕。她突然抓起阿瑟桌上的玻璃镇纸,重重拍在报表“阿诗”名字旁,震得纸页边缘簌簌作响:“你以为挣钱是菜市场砍价?是阿诗那种‘多省五毛钱’的过家家游戏?这行当从我师父那辈开始,吃的就是人血馒头,喝的就是人性眼泪!她想要安身立命的法宝?哈,我告诉你——这行里,‘善良’是穷病,‘天真’是绝症’!”
阿瑟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闻到镇纸上的檀木香混着高经理的晚香玉香水,熏得人眼眶发酸。玻璃幕墙外,正午的太阳正毒辣辣地炙烤着街道,可她忽然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像有把看不见的刀,正顺着阿诗的脊梁骨往下刮。
“二十年前我师父教我,”高经理的声音突然压成一条细线,红指甲在镇纸的镂空花纹里来回摩挲,“客户要压预算?就给他塞‘高潜新人’——把刚毕业的大学生吹成‘行业黑马’,三个月后离职率再高,佣金也早到账了。求职者要高薪资?就给他画‘期权大饼’——‘三年上市,年薪百万’,签了合同再扣违约金。阿诗要是肯学这招,别说五千佣金的单,五万的单她都能闭着眼接!”
阿瑟的喉结上下滚动,忽然想起阿诗总爱在工位上贴便利贴:“候选人李姐刚离婚,别催她面试”“王哥父亲住院,申请弹性打卡”。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此刻像针尖,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想起上周阿诗为了给一个单亲妈妈争取通勤补贴,在客户办公室门口站了三个小时,最后却换来一句“穷人活该”。
“可阿诗她……”阿瑟的声音细得像根发丝,被空调风一吹就散了,“她总说‘中介是桥梁,不能只收过路费’……”
“桥梁?”高经理突然拔高嗓音,震得玻璃镇纸“当啷”一声翻倒,“这行当里,桥梁都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的,不是用堆的!她以为‘货比三家’就能保住良心?我告诉你,上个月她给那个物流公司招的货车司机,因为超时加班猝死在高速上,家属来公司闹事的时候,阿诗还在哭着说‘我们流程合规’!合规?合规能当饭吃吗?合规能保住她那点破工资吗?”
阿瑟的膝盖忽然发软,差点撞翻桌角的绿萝。她想起阿诗总爱把“合规”挂在嘴边,每次客户想压中介费,她就翻出劳动合同法一条条念,像个执拗的复读机。可此刻她忽然觉得,那些法律条文在资本的齿轮下,不过是一张脆弱的卫生纸,轻轻一扯就碎了。
“这行当里,”高经理突然俯身,丹蔻指甲几乎戳进阿瑟的瞳孔,“要么做刀,要么当肉!阿诗要是还抱着她那套‘傻白甜’的圣母心,迟早被客户啃得骨头都不剩!你以为那些猎头公司为什么叫‘血头’?因为这行当本就是从人血里捞金!她要是学不会把‘人’拆成‘成本’‘资源’‘筹码’,就永远只能当个被市场情绪牵着走的蠢驴!”
茶水间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是阿诗改的《海阔天空》彩铃:“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怕有一天会跌倒……”高经理突然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向墙壁,纸页雪花般纷飞:“自由?她这种蠢货也配谈自由?这行当里,要么跪着数钱,要么躺着挨刀!她要是学不会把良心当破抹布扔进垃圾桶,就永远别想在这座城市里买到一个厕所格子间!”
阿瑟望着飘落在自己膝盖上的报表,那行“阿诗经手岗位留存率37%”被咖啡渍洇成模糊的褐斑。她忽然想起阿诗总爱说“招聘是渡人”,可此刻她忽然觉得,在这行当的滔天浊浪里,阿诗更像一块固执的礁石——被市场的潮水一遍遍拍打,被资本的巨轮一次次碾过,却始终不肯把自己磨成一颗圆滑的鹅卵石。
“去告诉阿诗,”高经理突然抓起爱马仕包,鳄鱼皮纹路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要么把《资本论》烧了,改读《厚黑学》;要么就抱着她的‘善良’滚回老家种红薯!这行当里,‘穷’不是原罪,‘蠢’才是绝症!”
玻璃门“砰”地一声撞上,阿瑟望着报表边缘阿诗手画的笑脸简笔画,突然觉得喉咙里塞满了碎玻璃。她想起高经理说的“拆人”“割肉”“数钱”,忽然觉得这行当像一台精密的绞肉机——有人往里扔活人,有人往外端钞票,而阿诗,却固执地站在绞肉机的齿轮中间,举着一块“合规”的破盾牌,像个小丑,更像个勇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