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作深化，空中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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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油危机的阴霾沉重地压在基地上空，迫使“夜莺”的羽翼暂时收拢。然而，战争的齿轮并未停止转动。来自延安方面，通过多条秘密渠道传递的、措辞一次比一次急迫的情报，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顾长清的心头。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已正式将贵部列为‘重点剿灭目标’，代号‘磐石’。坂田联队残部正与龟田中队（虽失去指挥部但建制尚存）及新调遣之山崎大队进行整合，并配属额外之炮兵、工兵单位。其意图已非扫荡，而是彻底围歼！规模空前！目标：彻底摧毁贵部基地及所有武装力量！预计大规模攻势将于一月内发动！”

这份措辞严峻的情报，由潜伏在日军高层的内线“青鸟”几经周折才传递出来，其真实性毋庸置疑。指挥中心的气氛凝重如铁。参谋们围绕着地图，眉头紧锁。日军这次是铁了心要拔掉根据地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以基地现有的力量，即便有“雷霆”、“铁穹”和地利优势，面对日军集中优势兵力的重兵合围，正面硬撼胜算渺茫，代价将难以承受。

“必须打破封锁！不能坐以待毙！” 顾长清的手指重重戳在代表日军包围圈的地图上，“我们需要外线支援！需要战略纵深！需要…八路军的策应！”

就在此时，一条经由延安最高层核准、通过最可靠交通员传递的绝密信息送达顾长清手中：“为应对共同威胁，我方特派代表‘青山’同志，携重要情报及合作建议，请求与贵部首脑会晤。鉴于路途封锁严密，建议启用空中通道。盼复。”

空中通道？顾长清看着手中这份简短却重若千钧的电文，又看向机库方向那架蒙着帆布的“夜莺一号”，一个大胆而极具象征意义的计划瞬间成型。燃油危机固然严峻，但眼下，建立与核心友军的直接高层联系，获取关键情报并商讨联合反围剿策略，其战略价值远超几桶汽油！

“伏羲，计算！”

“指挥官，基于当前燃油储备（优化煤化油少量样品+最后储备纯净航空油混合），‘夜莺一号’经紧急维护后，可执行一次单程约150公里内、搭载4人（含机组）的极限飞行。返程需在降落点补充油料。”

“够了！” 顾长清眼中精光一闪，“回复延安：同意空中会晤！时间地点由我方确定！将派遣‘夜鹰’接应‘青山’同志！代号：‘信风行动’！”

三天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太行山脉某处人迹罕至的山坳平地（由八路军敌后武工队提前数日秘密清理并标识）。四周山峦如同沉默的巨人，拱卫着这片临时的“机场”。

经过工程师们不眠不休的抢修和油料组的精打细算（混合了少量煤化油样品的珍贵航空燃油被小心翼翼地注入油箱），“夜莺一号”再次揭开了帆布。虽然机身补丁犹在，主旋翼桨叶也带着修复后的痕迹，但在熹微的晨光中，它依旧散发着不屈的钢铁气息。飞行员老陈和副驾驶神情肃穆，最后一次检查着仪表。顾长清亲自登机，他将作为基地最高代表，迎接“青山”同志。

引擎启动，旋翼开始旋转，低沉有力的轰鸣打破了山间的寂静。在伏羲的精确导航下，“夜莺”紧贴山脊，利用地形掩护，向着预定接应点飞去。

山坳中，数名八路军武工队员警惕地守卫着。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身材精干、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人，正是代号“青山”的代表（实际为八路军某重要战略区的高级军事主管）。他仰头望着由远及近、如同钢铁巨鸟般降落的“夜莺”，尽管早已听闻其名，但亲眼目睹这超越时代的造物平稳落地，卷起漫天草屑尘土，眼中依旧难掩震撼与赞叹。

舱门打开，顾长清大步走下舷梯。“青山”同志迎上前，两双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顾长清同志！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更胜闻名！这‘神鹰’，当真了得！” “青山”的声音洪亮而真诚。

“青山同志一路辛苦！事态紧急，请登机！我们基地详谈！” 顾长清没有过多寒暄，时间紧迫。

在武工队员警惕的目送下，“夜莺一号”载着两位代表着不同战线却肩负着共同使命的领导人，轰鸣着拔地而起，再次融入破晓前的灰暗天幕，向着基地方向飞去。

基地外围，一处极其隐秘、由天然山洞改造而成的临时会晤点。厚重的伪装门落下，隔绝了外界。洞内点燃了几盏马灯，光线昏黄却足够明亮。桌上铺着详尽的作战地图。

没有繁文缛节，会谈直入主题。

“青山”同志首先详细通报了日军“磐石行动”的具体部署：集结兵力（超过五千人，含精锐步兵、炮兵、工兵）、进攻路线（多路钳形攻势）、火力配置（新调来的105mm榴弹炮营）、以及可能的空中支援力度。情报之详尽，远超顾长清先前所知，显然是八路军在敌后付出了巨大牺牲才获取的。

“感谢贵方提供如此关键的情报！” 顾长清郑重道，“这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预警时间！实不相瞒，我部目前也面临巨大压力。日军零式虽遭‘铁穹’遏制，但其空中威胁犹存。更棘手的是…” 他顿了顿，坦诚相告，“我部航空燃油已近枯竭，‘夜莺’此次飞行后，若无补充，恐将再次长期停飞。”

“青山”同志闻言，眉头紧锁，但并未太过意外：“燃油…这是现代化军队的命脉。贵部发展迅猛，装备精良，这后勤压力自然巨大。” 他话锋一转，眼中充满钦佩，“但贵部取得的战果，实在令人振奋！‘铁穹’力抗零式，鹰嘴崖立体救援，特别是柳林镇斩首龟田！这些战例，极大地鼓舞了各根据地军民的抗战士气！也让我们看到了空中力量在特定条件下的巨大价值！延安首长对此高度评价，言道：顾部之战术创新，乃我敌后抗战之新曙光！”

顾长清谦逊地摆摆手，但心中暖流涌动。能得到核心友军如此高的评价和信任，意义非凡。他沉吟片刻，目光投向地图上八路军控制区那些连绵起伏的山区，一个酝酿已久的战略构想，终于在此刻正式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