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齿轮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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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拾荒老者与提供关键信息的“水鬼”女孩，陈默一行在老烟道幽深的管道中继续前行。云璃的心情因“砺铁丘”附近出现深蓝之眼的消息而更加沉重，沉默寡言，但眼神中的归意却愈发坚定。

螭吻在源初界内完成华丽蜕变，进化为少女期龙女的消息，如同一股清泉，短暂地冲淡了凝重的气氛。陈默通过意念告知了云璃和夜枭，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惊叹。尤其是云璃，同为血脉传承者，她能感受到螭吻那蜕变后蕴含的磅礴空间之力与纯净水泽生机，心中对陈默掌控的力量层次有了更深的认识。

数日后，前方传来新鲜空气的流动和微弱的光亮。老烟道的出口到了。

踏出巨大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管道出口，刺目的天光让众人微微眯眼。眼前豁然开朗，但并非生机勃勃的原野，而是更加辽阔、更加苍凉的金属废土荒野。巨大的、锈蚀成褐红色的金属残骸如同巨兽的骨骸散落在大地上，风化的岩石山丘呈现出铁灰色，稀稀疏疏的、顽强生长的变异植物大多呈现出不健康的墨绿或紫黑色。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带着微弱辐射的金属腥味。

极目远眺，那道横亘天地、散发着微弱乳白色能量光晕的巨大屏障——“铁幕”，如同一条冰冷的天堑，将视线尽头的地平线分割开来。铁幕之下，隐约可见一些规则几何体的轮廓，那应该就是秩序圣殿控制下的“钢铁堡垒”外围哨站。

“呼……还是这味儿。”夜枭深深吸了一口干燥的空气，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怀念般的放松，“自由，也致命。”她脚下的阴影微微蠕动，影刺无声地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警戒网覆盖了众人周围数百米范围。

“按照‘水鬼’的说法，砺铁丘在西北方向，深入荒野，需要绕过‘齿轮峡谷’和‘锈蚀平原’，大概还有七八天的路程。”夜枭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是连绵起伏、如同生锈齿轮堆叠般的巨大山峦阴影。

一行人跋涉在崎岖的荒野上。陈默和云璃的体能自不必说，夜枭也习惯了这种环境，行进速度很快。途中遭遇了几波低级的污染兽（如金属外壳的变异蝎、成群结队的辐射秃鹫），都被轻松解决，成了当康催生的苔藓的养料，或者被陈默顺手丢进薪火熔炉的储备空间里。

第三日傍晚，他们在一片由巨大废弃齿轮和传动轴堆砌形成的、天然避风的“齿轮峡谷”入口处扎营。峡谷内地形复杂，巨大的金属构件形成天然的洞穴和通道。

刚升起一小堆用干燥变异灌木点燃的篝火，一阵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如同金属摩擦敲击的“叮当”声，伴随着某种类似蒸汽泄压的“嗤嗤”声，由远及近。

夜枭瞬间警觉，融入阴影。云璃握紧了拳头，暗金气血隐现。陈默则平静地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峡谷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那是一个……人形机械？不，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半机械改造人。

他身高超过两米，骨架异常粗大，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疤痕和金属植入体的接口。右臂从肩膀以下完全替换成了粗壮的、覆盖着锈蚀装甲板的机械臂，末端是一个巨大的多功能钳爪，此刻正抓着一块巨大的、形状奇特的金属矿石。左眼则是一个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复杂机械义眼，不断进行着扫描聚焦。他的后背固定着一个简陋但结实的金属框架，上面挂着各种工具、零件和水壶，发出“叮当”的碰撞声。而声音的来源，是他腰部两侧简陋的液压关节和膝盖处的弹簧装置，随着步伐发出“嗤嗤”和“咔哒”声。

他走到距离篝火十几米外停下，那只机械义眼扫过陈默、云璃，在篝火上停留片刻，最后定格在陈默身上。他发出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用的是荒野上常见的混杂语：

“旅人？生面孔。峡谷，我的地盘。借宿，可以。燃料，或者……有价值的金属。”他晃了晃左臂钳爪上的矿石。

夜枭的身影在陈默身后阴影中浮现，低声道：“是‘齿轮老爹’，这片峡谷有名的独行拾荒者和机械师。人不坏，但只认金属和燃料。”

陈默心念微动。他手掌一翻，一小块闪烁着银灰色泽、表面流淌着液态金属般光泽的金属块出现在掌心。这是之前斩杀一头高阶污染兽“液态金属蠕虫”后，被薪火熔炉初步淬炼出的精华——**流银秘金**，蕴含不错的能量传导性和延展性，在荒野上绝对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这个，够吗？”陈默将流银秘金抛了过去。

齿轮老爹的机械义眼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红光，扫描光束在秘金块上来回扫动，发出急促的“嘀嘀”声。他那张布满疤痕和油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震惊和贪婪！

“流银……秘金？！纯度……不可思议！”他小心翼翼地用钳爪接过，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够！太够了！朋友！峡谷里最好的洞穴，你们随便挑！火随便用！”他的态度瞬间从戒备变成了近乎谄媚的热情。荒野法则，实力和价值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他指着峡谷深处一个相对宽敞、干燥的洞穴：“那边，干净，避风。我住隔壁，有事……吱声。”他犹豫了一下，看着陈默，“你们……去砺铁丘？”

陈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