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黎明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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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暝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赶忙松开沫嫣然。

“对不起...我有点太激动了...”

“这段回忆，实在太不美好...所以，我一直将它藏起，从不主动去回想。”

“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看见这些的？”

“我也不明白...”

沫嫣然揉了揉自己通红的手，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我只记得，当时我感到你的情绪极其高昂且愤怒。”

“我有些担心你，所以走到你旁边，握住了你的手。”

“之后，在我看向你的一瞬间，我的眼前就仿佛现场放映一般，闪过了那些画面。”

“是吗...”

“不过，是你的话，确实有可能，不是吗？”

林瞑没有对沫嫣然的话有所质疑。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帮我包扎好时说过的话。”

“你说，你有着一种天赋，对情绪有着别样的感知力。”

“然后一语点破了我压抑许久的内心，为我灰暗的人生照下了第一缕，亲情之外的光。”

“让我在觉得这个世界无可救药之际，再次发现这世界中还存在着美好的意义。”

林瞑回以这些事的时候，身上的阴霾好像散去了许多。

心底的这份美好，正在与那份苦痛与仇恨对冲。

“真没想到，那一天对你意义如此之大啊。”

沫嫣然笑着感慨。

“还好，那天去执行消灭狮鹫任务的是我啊。”

“是啊，还好是你。”

林瞑说。

“如果说光明教散发的是毒辣的炽阳光，让我对光感到厌恶。”

“你便是黎明中投下的，充满希望，让我向往的曙光。”

林瞑这番话，让沫嫣然忽然感觉脸烫烫的，如果不是夜晚，恐怕旁人一看便能看出那面颊的绯红。

“那，你知道吗林瞑，你对我来说也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我？”

林瞑指着自己。

“啊，是因为霍林那次吗...”

“不，啊，虽然那次也是让我确认你对我来说独一无二，但还要更早之前。”

“是我们一起去偷书那次。”

“哦！我想起来了。”

两人不由想起那次惊险刺激的经历，险些就被夜华逮住，差点完蛋的一次偷书之旅。

“那时，我被包办婚姻困扰了好久。”

“一边是自己向往的自由，一边是家族的责任与教派的压力，我几乎无法喘息。”

“在那时，我忽然发现，身边有好多人，都是以利益优先冲我而来的。”

“唯有你，在那晚无私的为我提供了帮助，甚至在我被藤蔓拽倒时，不顾被抓的风险解救了我。”

“这让我在感到身边已经变得黑暗的无可救药时，仿佛再次得到了救赎。”

“就像在夜里找不到家的孩子，因迷茫与恐惧停驻了脚步时，一束月光为她指引了回家的路，这让她又有了前行的动力。”

听到自己对于沫嫣然也是如此重要的存在，林瞑的神色再次明亮了一些。

“看来，我们是彼此的救赎啊...”

“谁说不是呢...”

沫嫣然看着天上的月亮，虽然有着些许的缺口，却依然光芒温和。

“林瞑...”

沫嫣然轻呼林瞑的名字，再次将目光投向他。

“你知道吗？因为我们是彼此的救赎，所以我才不想看你陷入仇恨的漩涡中，迷失自我。”

“沫嫣然...”

林瞑的瞳孔晃动了两下。

“但是，为了我的家人，我必须报仇...”

“我明白，林瞑。”

沫嫣然的脸更贴近了林瞑一些。

“我说的话，并不是要你放弃复仇的意思。”

“而是，我不希望复仇侵占了你的满身，让你的视野中失去一切，只顾得盲目前冲，最后撞得遍体鳞伤。”

“就像曾经被婚约困住的我一样，我无法信任任何人，无法与任何人正常社交，因为我会不由得提防他们，是否会利用我。”

“当你看到那样的我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沫嫣然捧住林瞑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我...”

林瞑下意识的，想要与齐的意识连接进行话题逃避。

但他尝试后，才反应过来，齐已经离开他身体很久了。

而自己被情绪干扰的，竟然连这种既定已久的事实都忘了。

“诚实的告诉我好吗？林瞑...”

“...我，当时想着，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你从泥潭中捞出，让你变回我第一次所见的那个沫嫣然。”

“是吧。”

“所以，这份心，我们是一样的。”

沫嫣然说。

“当我看到，你被仇恨拉扯的自我陷落时，我也是同样的心情。”

“我希望你的视野不要是完全的漆黑，我希望，你能看到身边的一切。”

“看到我，看到凌云、齐、马休红等等身边的人。”

“我不是要你放弃仇恨，放弃复仇，即使我讨厌杀戮，但放弃对杀死自己家人的人复仇，我认为这是一种对死者的亵渎。”

“所以。”

沫嫣然抓起林瞑的手。

“让我们，与你一起承担吧。”

“这份充满痛苦的回忆，让我们为你分担。”

“这份仇恨，让我们共解。”

“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不止是你一个人在前进。”

“林瞑...用你的眼睛，穿过那层黑幕，看到伙伴，看到我们吧。”

“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沫嫣然紫色的瞳孔，闪耀出光辉，林瞑面中的阴霾，忽然便被扫净，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沫嫣然...”

没有等林瞑再说什么，沫嫣然便如蜻蜓点水般吻了林瞑一下。

“...！”

“...这是你让女孩子第二次主动吻你了哦。”

沫嫣然揪着自己的裙子，小声道。

林瞑反应过来后，反手捧起沫嫣然的脸，没等她说话，便深深的吻了上去。

沫嫣然先是惊讶，而后，慢慢闭上眼睛，轻轻揽住了林瞑的脖子。

...

林瞑的门，有着一条缝。

而后，这条缝慢慢的关上了。

门外，齐向马休红和凌云招招手。

“走吧，看来用不上我们了。”

“年轻的爱情~真美好啊~”

马休红一边调侃，一边和凌云一起，跟着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