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格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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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丝肯定是整个学院最封建守旧的老师，简直堪比古地球人。这根本就是在体罚，体罚omega是违反律法的！”omega当家作组被再次留堂，温蒂同学消极怠工并吐槽古板教授。

纯种古地球人安苏无辜躺枪，表示古地球人也不是那么封建守旧。

“我宁愿打扫实验室，也不想去活动室打卡。”安苏卖力地擦拭着试验台。

但不得不承认，温蒂说得对。格蕾丝确实古板得像电影里英国寄宿高中的反派老师。“我觉得即使有一天omega解放了，格蕾丝也不会离开这所学院。”安苏低声说道。

雪尔抬起头，“omega解放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自由，获得自由。”安苏一脸理所当然。

“所以你觉得会有那么一天？”雪尔挑眉。

“当然，我终将为解放omega事业而奋斗终身！”安苏摆出革命向前冲的pose，抬头45度看向右远方。

雪尔没有继续说什么，继续安静地冲洗着试管。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清洗试管的动作看起来都非常赏心悦目。

“等结婚不就自由了。”温蒂慢悠悠地整理台面。

“不，我说的自由不是依附于某个人的自由，而是真正的、独立的、仅仅作为一个女…omega的自由。”安苏坚持独立女性的思想不可动摇。

“可是omega获得自由又能怎样呢？一出去就会被发现，然后再被送回来。更何况我们根本出不去，上次我偷跑出去，还没到双子大桥，就被抓回来了。”温蒂显然觉得安苏的想法非常不符合实际。

“那就改变这个规则，让他们习惯omega的出现。”

“什么意思？”温蒂不解。

“就是没有什么Abo动物世界，众生平等。omega也可以说走就走去旅行；和beta、Alpha竞争一个工作；开一家花店；吃遍各地美食；谈几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分几次手；蹦迪找艳遇……最重要的是，每个人对这些都习以为常。”安苏认真地描绘着，曾经的蔚蓝星球上很普通的事情。

温蒂开始还一脸不屑，听到后面忍不住陷入想象。

“你知道双子星盛开时代吗？”雪尔突然开口。

“……什么时代？”安苏疑惑地望向他。

“我曾听我母亲说过，一百年前的双子星，就像你描述的那样。Abo可以自由交流，学院也不是封闭的，beta和Alpha都可以自由出入。”

“因为在3010年的时候，双子星学院的几个学员发明了一种omega抑制剂。它可以掩盖omega信息素的味道，压制发情期，让omega伪装成beta。我母亲玛法达就是这几个学员之一。”

“后来抑制剂就被广泛使用，双子星迎来了盛开的时代。玛法达说，那时候的双子星就是人间天堂，人们都向往的地方。双子星学院里的人才齐聚一堂，不拘性别，人文科技在那个时代都得到了飞跃的发展。玛法达就是是那个时代从omega学院走出去的学员之一。”

温蒂忍不住追问：“后来呢？为什么学院又关上门了？”

“因为在3093年，帝国出台了omega抑制剂禁用令，随后开展了全帝国范围内的omega大审查。几乎所有的omega都被送回了双子星学院。我母亲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我父亲。在父亲的帮助下，她去了7003军事星，之后就一直在那里的研究所工作。”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温蒂身体前倾。

“因为我母亲去世了。”

“可是我记得，距里星系战争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爆发的。”温蒂有些惊讶，以帝国的医疗水平，除了战争导致的直接死亡，人类的生命安全基本不会受到威胁。

“不是战争。”雪尔低下头，“其实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我母亲在7003研究院的时候，研究出很多改善omega体质的方法，却始终无法让自己变得健康。直到……我发现我的Alpha父亲伊昂有了别的伴侣。”

“omega学院里肯定教过你们，omega和Alpha结合会有哪些好处，但应该没教过，被永久标记的omega如果失去了Alpha会怎么样。”雪尔语带嘲讽。

“会怎样？”安苏走到雪尔身旁坐下。

“失去Alpha的omega，要么选择新的Alpha再次标记——尽管这个过程对omega来说非常残忍和痛苦，但总好过失去生命。否则，就会像没有了土壤和水分的鲜花，只能快速枯萎。”雪尔的话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新的生理知识给安苏带来了剧烈的冲击，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温蒂却没什么反应，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去祈求伊昂，希望他能帮帮玛法达。可是他却告诉我，玛法达选择的从来不是他。”雪尔微微一笑。

“他说我的出生只是一次意外标记，从那以后，玛法达就再也没有接受过他。玛法达爱的人是一个叫山姆的beta，山姆在距里星系战争中牺牲了。”

安苏心里有些触动。原来，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不缺敢于向命运抗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