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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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尔停顿了一下，他抿了一口酒。窗外的灯光依旧璀璨，喷泉的水珠依旧在闪烁，但房间里的气氛却变得沉闷起来。

“后来呢？他被判了吗？怎么判的？”安苏忍不住问。

雪尔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那个年代传来。

“2997年底，帝国第一审判庭受理了加百利案件。”雪尔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节奏。

“经过漫长的审理，终于在2999年10月，拖了两年之久的审判有了最终结果。加百利被判终身监禁。”雪尔的语气平淡，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沉重。温蒂和安苏不自觉地被带入了那个充满争议和斗争的时代。

“判决的那一天，满城的omega和他们的亲人们都为这对父女献上鲜花，感谢他们以生命为代价从权威手中夺回属于omega的公平。”雪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他们认为这对父女的胜利也意味着帝国终于不再漠视omega这个群体。”

“可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事件是整个悲剧时代来临的导火索。甚至直到今天，也无法确认背后是否是一股势力在操控着这个事件的发生。”

他的语气忽然一转，“世纪大审判结束后，帝国随即出台了omega保护令，要求对所有的omega集中管理。对外的官方说法是为了保护omega的安全。然而，法令一经出台，便遭到了omega的强烈反对。”

“omega虽然身体素质比不上Alpha和beta，但他们在科学和人文方面做出的贡献一点也不少。他们当然不愿意被关起来，最终沦为生育的工具。并且也有很多出生在世家，和掌握着决策层的部分话语权的omega都坚决反对这条法令实施。”

温蒂：“那后来呢？他们是怎么反抗的？结果呢。”其实不问也知道，否则怎么会有今天的omega学院。

“经过长达半年的协商、妥协、让步和多方势力的拉扯，3000年6月7日，最终法令出台。他们选出了一颗星球，”雪尔嘲讽一笑。

安苏轻嗤：“呵，大一点的牢笼就不是牢笼了吗？”

“就这样，双子星被选为omega星球，双子星omega学院应运而生。所有未婚omega必须进入学院，Alpha未经申请和允许不得涉足双子星。这条法令史称‘世纪法令’。”

雪尔的声音中仿佛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数人的命运。

“然而，让双子星omega学院闻名于世的，并非世纪法令，也不是同年竖起的双子大厦，而是因为几个omega学生。”雪尔说到这里，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目光深邃。

“玛法达和雅迪拉是第一批进入学院的学生。”雪尔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带着一丝怀念，“那时候的学院学生隐隐分为两派：一派是向往自由和外面的世界、不想被困在学院的革新派；另一派是觉得安全大于一切，愿意待在学院里的保守派。”

“玛法达是革新派，而雅迪拉则是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的保守派。我母亲曾这样形容雅迪拉：‘如果没有我这个朋友，她可以待在家里一年都不出门。’尽管理念不同，但是没有谁对谁错，她们的友情却并未受到影响。”

安苏和温蒂对视，和她们真像啊。

“后来，她们认识了梅根。梅根是一个非常激进的革新派，不甘于被困在学院之中，并且坚信可以通过基因手术克服omega与生俱来的弱点。当时的基因手术已经成熟，只要不是重大物理伤害导致的直接死亡，有条件二十年做一次基因手术的人，都可以一直停留在壮年阶段。”安苏和温蒂静静地听着，房间里只剩下酒杯偶尔轻轻碰撞的声响。

“玛法达对梅根的想法非常感兴趣，雅迪拉也总是跟着玛法达的脚步，她们一起加入了梅根的实验室。那时候，医药学院的实验室里充满了革新派的学生，每个人都满怀希望，憧憬着获得自由后的美好生活。”

“然而，几年过去，他们的研究仍不见进展。当初的革新派们在安逸的学院生活中也渐渐忘了最初的坚持，安于现状。革新派渐渐消失了。”

“与她们一起进入学院的omega们，陆陆续续地通过学院组织的联谊会，选择心仪的Alpha结婚了。最少的时候，实验室只有她们三个人。在3009年，玛法达选择改变研究方向，从转换omega基因研究改为如何掩盖omega基因。那一年，学院给她们安排的联谊已经频繁到一周一次了。”

温蒂再次忍不住插嘴：“那玛法达有进展了吗？”

雪尔点了点头，“终于在3010年，研究有了突破。玛法达研制出一种新药，主要作用是控制omega发情期，同时掩盖omega信息素的味道。她们为新药取名为‘omega抑制剂’。”

“但是，就在抑制剂即将进入第一阶段临床试验的时候，项目被叫停了。消息传到了主星，她们研发的抑制剂毫无疑问触动了Alpha掌权者的逆鳞。他们通过内阁给学院施压，最终学院终止了她们的项目。”

“项目被迫停止对玛法达的打击不是不大，但最打击她的还是她几乎同时失去了两个对她最重要的朋友。”

“雅迪拉突然告诉玛法达，她要结婚了。玛法达这才知道，原来雅迪拉和一个叫艾德万的军官通过学院联谊会见面好几次了。玛法达很想挽留她，毕竟她们已经快要成功了。到时候，雅迪拉可以回归自由的生活，以后会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玛法达不知道能不能赢。她可以熬得过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研究，却不确定能否在这场政治战役中获得胜利。最终，她只能支持雅迪拉的选择，祈祷艾德万是一个懂得珍惜她的人。”

“梅根在被项目叫停后反而非常平静。她一直执着地相信她们肯定能获得成功。抑制剂取得成果时，她是最高兴的。为了加快实验进度，她在实验室加班成了常态。我母亲对此非常自责，她觉得她应该早点关注到梅根的异常。可是她被雅迪拉结婚的事情搅乱了心神，等她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梅根住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