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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目眦欲裂,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这怎么可能?我的白马义从,无往不利的铁骑洪流,竟被这看似脆弱的盾阵和弩箭硬生生遏制住了冲锋的势头?巨大的伤亡让后续的骑兵阵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混乱和迟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麹义军阵中战鼓再变!盾牌猛地向两侧分开,早已蓄势待发的精锐步卒,如同出闸的猛虎,悍不畏死地反冲出来!他们手持长戟、环首刀,凶狠地扑入因冲锋受阻而陷入混乱的白马义从之中!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在灵活凶悍的步兵面前,优势荡然无存!

砍马腿!刺骑士!惨叫声、马匹的悲鸣声、兵刃的撞击声响彻界桥两岸。我看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敌兵的围攻下坠落,那些耀眼的白色,被污血和泥泞迅速玷污、覆盖。那象征着无上荣耀与力量的白色狂潮,正在被无情地撕裂、吞噬!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直冲头顶!仿佛有万载玄冰刺入了我的骨髓!骄傲的脊梁第一次感受到了断裂的剧痛!我挥舞长槊,疯狂地格挡着四面八方刺来的兵器,身边的亲卫拼死护卫。“撤!快撤!”我嘶哑着嗓子下令,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败了!生平第一次,我尝到了如此惨烈、如此彻底的败绩!退兵的路上,残阳如血,映照着同样被鲜血染红的界桥河水。我回头望去,战场上遍布着白马义从的尸骸和倒毙的战马,那一片刺目的狼藉,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那些曾经震耳欲聋的“白马为证”的誓言,此刻听来,如同最尖锐的讽刺。莫非……这白马的锋芒,终有尽时?那支撑我半生的信念基石,在界桥冰冷的河滩上,轰然崩塌了一角。失败的耻辱和巨大的伤亡,像两条毒蛇,噬咬着我的心,也悄然扭曲着我的性情。猜疑的种子,在败退的尘土中,悄然萌发。

界桥之败,是噩梦的开始,而非终结。袁绍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趁势反扑。我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曾经的盟友见风使舵,依附的郡县纷纷倒戈。我公孙瓒,竟从雄踞幽冀的诸侯,一步步被逼回了起家的幽州老巢。然而,连这最后的根基,也因我斩杀刘虞而人心离散,暗流涌动。败退的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昔日那些恭敬顺从的面孔,如今在阴影里闪烁的眼神,都让我感到刺骨的寒意。他们是不是在密谋?是不是准备拿我的头颅去献给袁绍邀功?

猜忌,如同幽州冬季的浓雾,弥漫了我的心头,越来越重,最终凝固成冰冷的铁壁。不!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人!唯有绝对的防御,才能给我安全感。

“筑城!”我对着惶恐的部下厉声下令,“就在易水之畔,给我筑一座前所未有的坚城!要固若金汤,要万无一失!”

于是,一座名为“易京”的庞大堡垒拔地而起。我倾尽所有人力物力,驱使数万军民,筑起高达十丈的城墙,皆以巨石垒砌,坚不可摧。城墙之外,深挖堑壕,一道、两道……足足十道!壕沟宽深,引易水灌注,波光粼粼下暗藏杀机。城墙之内,粮仓、武库、府邸,层层叠叠。而最核心处,是一座高达百尺的巨型望楼,以巨大的条石和铁汁浇铸而成,这便是我的居所——易京楼。

我搬进了这高耸入云的堡垒之巅。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易京城池和周围数十里平野。厚实的铁门落下,内外隔绝。所有文书命令,皆用吊篮传递。非我亲召,任何人不得登楼。我的妻妾子女,被安置在楼下,亦不得轻易相见。唯有如此,我才能感到一丝喘息的安全。

我囤积了足以支撑数年的粮草,堆积如山的箭矢滚木。易京楼,成了我为自己打造的、隔绝整个世界的巨大囚笼,也是我最后尊严的象征。我坐在冰冷的石座上,望着窗外苍茫的北地风光,心中那份孤傲并未熄灭,只是被恐惧和猜忌的寒冰层层包裹。袁绍?来吧!我就在这易京楼顶等着你!看你的大军,如何啃下我这块铁打的骨头!

袁绍的大军,终究还是来了。如同黑色的潮水,漫过地平线,将我的易京城围得水泄不通。旌旗招展,鼓角相闻,那面刺眼的“袁”字大纛,在风中肆意翻卷,像是对我无声的嘲笑。

围城伊始,我尚存几分傲气。凭借易京的险固,凭借城中囤积的粮草军械,我自信足以耗死袁绍。每当袁军发起进攻,撞在深壕高墙之上,撞得头破血流时,我站在易京楼顶,冷眼旁观,心中还会涌起一丝扭曲的快意:袁本初,纵使你四世三公,纵使你兵多将广,又能奈我何?

然而,围城日久,时光便成了最可怕的敌人。袁军并不急于强攻,只是深沟高垒,死死困住。城中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粮草虽多,坐吃山空;箭矢虽众,总有耗尽之时。更可怕的是人心。败亡的阴影如同瘟疫,在城中蔓延。部将们求见的文书雪片般递上来,无外乎是劝我“留得青山在”,或主动出击,或联络外援。

出击?界桥的惨败如同鬼魅,夜夜在我梦中重现。白马义从的英魂在旷野中哀嚎,提醒着我野战的危险。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联络外援?黑山张燕?那个反复无常的流寇,焉能信任!至于远在徐州的玄德……那个温吞的师弟,自身尚且难保,又岂能飞越千山万水来救我?这些建议,在我听来,要么是懦弱者的托词,要么就是包藏祸心,企图引我出城送死,好向袁绍邀功!

“懦夫!奸贼!”我常常对着那些苦谏的文书和部将派来的使者咆哮,将竹简狠狠摔在地上,甚至抽出佩剑砍断案角。“再有言降或言战者,立斩不赦!我坐拥坚城,粮草充足,袁绍能奈我何?耗!看谁耗得过谁!”我的怒火之下,掩藏着的是日益加深的恐惧和对所有人、所有提议的不信任。易京楼,成了我隔绝外界、也隔绝最后生路的孤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传来:我的长子公孙续,竟在部将田楷的协助下,趁夜缒城而下,突围出去,说是要前往黑山,向张燕求援!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先是惊愕,随即是滔天的怒火!续儿!我的亲生儿子!他竟敢违抗我的严令,私自出城?他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袁军的刀枪在等着他?这分明是送死!不,不对!一个更阴冷的念头猛地攫住了我:他真的是去求援吗?还是……还是眼见易京危在旦夕,想借机逃离,甚至……甚至以此为投名状,向袁绍输诚?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毒藤般疯狂缠绕。我想到那些部将闪烁的眼神,想到田楷平日的“忠言”,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用我儿子的性命做饵,诱使我分兵接应,然后……然后袁绍的伏兵四起……

“奸计!此必是袁绍的奸计!”我对着空荡荡的楼阁怒吼,声音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显得格外凄厉。“续儿糊涂!田楷可诛!”我断绝了所有可能接应的念头,严令各门守军,无论何人靠近,格杀勿论!我要用这铁一般的命令,斩断任何可能将我拖入深渊的绳索,哪怕那绳索上系着我亲生儿子的性命!绝望如同易水之畔的寒雾,彻底笼罩了易京楼,也冻结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人伦的暖意。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春寒料峭,易京城却已陷入一片死寂的绝望。袁绍的围困如同铁箍,一天紧过一天。城外的壕沟被袁军越挖越近,箭楼高耸,日夜不停地向城内倾泻着死亡的箭雨。咚咚咚!箭矢钉在易京楼厚实的墙壁上、包铁的大门上,发出沉闷而执着的声响,日日夜夜,如同永不疲倦的丧钟,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楼中储粮的窖穴,曾经堆积如山,如今肉眼可见地低矮下去。空气中弥漫着陈粮的霉味、伤兵脓血的腥臭,还有那种万物腐朽的、令人窒息的气息。最可怕的是水。引水的渠道早已被袁军截断,楼中储存的清水日渐枯竭。嘴唇干裂出血,喉咙如同火燎,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楼中每一个人的脖颈,越收越紧。

楼下的将领,最后一次派使者用吊篮送来了求告的帛书。字迹潦草,沾着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污渍。内容依旧是老生常谈:粮尽水绝,军心溃散,或战或降,请将军速断!战?拿什么战?一群饿得站不稳的士卒,如何对抗袁绍的虎狼之师?降?向袁本初摇尾乞怜?我公孙瓒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向那徒有虚名的冢中枯骨低下我的头颅!

我枯坐在冰冷的石座上,手中紧握着那块代表我奋武将军身份的铜印,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目光扫过空旷阴森的楼阁,扫过角落里堆积如山的薪柴——那是我最后的预备,为了在城破时焚毁一切,不留片瓦给敌人。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疯狂地缠绕上来:既然生路已绝,既然尊严不容玷污,那么……

我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传令!诸将坚守!昔日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今我公孙瓒,亦当效之!袁绍若破城,必是里应外合!尔等可坚守待援!续儿……续儿他日必至!必至!” 这嘶吼,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给自己、也给这座即将倾覆的孤城,一个虚幻的、注定无法兑现的承诺。

吼声在空旷的楼中回荡,渐渐消散,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楼下的士卒将领,恐怕早已心如死灰。援军?哪里还有援军?续儿?他只怕早已……这谎言,连我自己都不信。

最后的时刻到了。

我缓缓走到那堆积如山的薪柴旁。干燥的木柴散发着一种陈腐的、死亡的气息。我颤抖着,拿起一支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火石撞击,几点火星溅落在引火的干草上,嗤啦一声,一簇小小的、橘黄色的火苗跳跃起来,贪婪地舔舐着空气。

火把凑近了柴堆。

轰——!

干燥的柴薪瞬间被点燃!巨大的火舌猛地窜起,带着灼人的热浪和滚滚浓烟,迅速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木梁、帷幕、堆积的文书、我坐过的石座……所有的一切都被卷入这疯狂舞动的赤红之中。热浪灼烤着我的皮肤,浓烟呛得我剧烈咳嗽,涕泪横流。

然而,在这毁灭的烈焰中,一种奇异的平静却攫住了我。数十年紧绷的弓弦,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不必再猜忌了,不必再提防了,不必再强撑那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骄傲了。一切都将在这烈火中化为灰烬,归于尘土。

灼热的火焰卷上我的袍袖,剧痛传来。在意识被浓烟和烈焰彻底吞没前的最后一瞬,眼前并非翻滚的火海,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纯净的辽西雪原。雪花无声地飘落,覆盖了所有的沟壑、血迹、废墟,天地间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白。在那片苍茫的雪色中央,一匹神骏非凡的白马,鬃毛飞扬如银色的火焰,正高昂着头颅,向着澄澈湛蓝、一望无垠的苍穹,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自由不羁的长嘶——

唏律律——!

那嘶鸣声,清越、激昂,仿佛来自生命最原始的奔涌,盖过了烈焰的咆哮,在无垠的白色与记忆中永恒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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