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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觉得有戏呢?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京城人家分三六九等,那些煤核儿胡同飘着尿碱味的粪道里,驼背上的粪桶压弯脊梁。倒夜香的梆子敲碎五更天,粪勺刮过官茅房的青石板,溅起的秽物在油裤上结出盐霜。剃头挑子铜盆磕碰声里,藏着替人掏耳刮眼的生计,热毛巾裹着剃刀划过乞丐的癞头,血珠混着煤渣滚进阴沟。骆驼毛毡裹脚的“扛房”汉子,抬棺材时膝盖陷进雪窝,孝子掷的纸钱沾着唾沫星子,全叫风吹到八大胡同的胭脂井里。这些沾着人腥味的营生,在城根儿下拧成黑褐色的冰溜子,日头一晒就化成命比夜香更贱的水渍。
但在京城的大宅门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连空气都浸着规矩青砖灰瓦的四合院里,规矩比房梁雕花还密。晨起头一壶茶得晾到七分烫,青瓷盖碗托在掌心,掀盖时得用无名指轻抵碗沿——这是伺候长辈的讲究。堂屋八仙桌永远按辈分排座次,老爷子坐北朝南的圈椅扶手被磨得发亮,孙辈进门先得垂手喊一圈儿“二叔三姑”,声儿轻了算失礼,响亮了又显浮躁。逢年过节更似走仪仗,孩子们得穿簇新布鞋跨门槛,磕头时额头离青砖地三寸,多一寸显谄媚,少一寸露敷衍。亲戚串门必拎“四盒礼”,油纸包的点心不能压角,京八件码成宝塔形,最顶上那块自来红得冲着客人方向。饭桌上筷子不能插碗,夹菜只许夹朝自己这半边,鱼翻面得说“划船”,连吃炒肝儿都有门道——得顺着碗边转着吸溜,声响大了要挨瞪。
这个人猛地撩起帽檐儿,俩招风耳支棱着,活像年画里蹦出来的大阿福。他脚边青石板缝里钻出几根狗尾巴草,让风刮得直打晃。
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老周。老周蹲下身子,搓了搓蓝布包袱皮儿,鼻头耸得跟警犬似的,“吴老板,咱甭绕弯子,我这的确有硬货,就看你能不能吃得下。如果吃得下,咱们开门见山谈价钱,绝对是好东西包你满意;要是兜里没大子,咱们就别浪费时间。说真的,要不是大刘介绍来的,我压根不给您看。”
听到他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我心里想,“这个人的话听上去挺生硬,却没有什么毛病,这个人不好斗,我要小心点!”赶紧说,“周大哥哎,兄弟是诚信而来,你放心,咱们口袋里的子弹很充足,能让你发一笔财呢!”说着,我瞅了瞅老张背着的单肩包,示意老张赶紧拍了拍,显示我们兜里的钱不少。老张也说道,“钱我们包里有,你放心,但货必须是好货,要是坑人,咱们兄弟可不是豆腐做的丸子!”
“哈哈,瞧您这话说的。”老周把包袱往怀里紧了紧,眼角褶子里藏着笑,“咱家祖上在宝源局当差,你是知道的,所以呢,货是好货,绝对是大开门。”又面带伤感地说,“可早年间‘破四旧’那会儿……”,他忽然噤声,从后腰摸出个油纸包,层层揭开时手指头直打颤。
这里提一嘴清朝工部宝源局的情况。宝源局是清代中央铸币机构,与户部宝泉局并称“京局”。该局始建于顺治元年,沿袭明代旧制,驻地设于京城石大人胡同。作为工部钱法堂直属机构,主要职能为铸造工部工程款项专用制钱,雍正元年起兼铸部分军饷钱币,乾隆年间年铸量达3万串。
宝源局设满汉监督各一员,由六部司员遴选,任期两年;下设大使、笔帖式等职官管理库藏及铸务。年铸造定额为十二卯(每卯6249串),仅占宝泉局铸量的五分之一,所用铜铅多采自云南、贵州。所铸“宝源局造”字样制钱规格严整,直径约25毫米,铜质精良,其中镇库大钱直径可达110毫米以上,存世稀罕。
该局铸币虽流通范围较窄,却维系着工部营造体系运转,其铸造数据成为研究清代财政制度与货币经济的重要实证。随着清末机制铜元兴起,延续六百余年的宝源局最终退出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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