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济北惊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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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们决定去双乳山看看。路上经过镇政府时，正赶上早会散场。干部们三三两两走出来，其中有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特别显眼——他走路时不停地搓着右手腕，好像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那就是李镇长，\"卖早点的摊主小声告诉我们，\"上个月双乳山修观光步道，挖机老是出故障。后来李镇长去做了个仪式，第二天工程就顺利了。\"

\"什么仪式？\"老邻居来了兴趣。

摊主神神秘秘地说：\"半夜带着香烛纸钱去的，念了篇祭文。有人听见他喊'刘王息怒'什么的...\"

正说着，李镇长突然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让我后背一凉——不是警惕或疑惑，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他快步钻进轿车，绝尘而去。

双乳山离镇子不远，两座浑圆的山包像女人的乳房，故名\"双乳\"。1996年发掘的汉墓在西侧山腰，现在已经建了纪念馆，但周边区域仍不时有零星发现。

\"看那边，\"老邻居指着山坡上一处新开挖的痕迹，\"应该就是最近出事的地方。\"

我们走近查看。泥土中混杂着些许陶片，老邻居捡起一块对着阳光看：\"典型的汉代灰陶...\"突然他顿住了，弯腰从土里抠出个东西——是个残缺的铜制小件，形如兽首。

\"铺首衔环的残件，\"老邻居声音发颤，\"这是墓门上的装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张四下张望，突然压低声音：\"有人来过。\"他指着地上几处脚印，\"而且不止一个人。\"

我们顺着脚印来到一处隐蔽的土坑前。坑里散落着烟头、矿泉水瓶，还有几截断裂的...我弯腰捡起，是半根人的指骨！吓得我差点叫出声。

\"别慌，\"老邻居接过骨头看了看，\"是古代的，应该是盗墓贼破坏了墓葬结构。\"

正说着，远处传来引擎声。我们赶紧躲进旁边的灌木丛。那辆白色面包车停在山脚下，金链男带着两个人下车，朝我们这个方向张望。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我心跳如鼓。

老邻居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别动！\"

只见金链男从车上搬下个纸箱，取出三炷香点燃，对着山头拜了拜。更诡异的是，他身后两人抬出个陶罐，小心地埋进土里，然后三人匆匆离去。

等车走远，我们立刻去挖那个陶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五铢钱和些谷物！

\"他们在祭祀，\"老邻居脸色凝重，\"这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知道些什么。\"

回到镇上已是傍晚。我们找了家羊肉汤馆，热腾腾的汤锅也驱不散心头的寒意。老张灌了口地瓜烧，突然说：\"那个李镇长肯定知道内情。\"

\"得想办法接近他，\"老邻居转着酒杯，\"但直接问肯定不行...\"

这时老板娘来添汤，顺口问：\"几位去看过孝堂山汉画像石没？那可是国宝。\"

我灵光一闪：\"李镇长管文化吗？\"

\"管啊，\"老板娘说，\"孝堂山保护项目就是他负责的。\"

第二天我们以游客身份去了孝堂山。这是座东汉墓地祠堂，内有精美的石刻画像。果然在景区办公室门口遇见了李镇长，他正跟几个专家模样的人争论着什么。

\"...必须停止施工！\"李镇长激动地说，\"那些画像石不能移动！\"

\"李镇长，\"老邻居突然上前搭话，\"我是社科院考古所的，关于这些画像石的年代...\"

一小时后，我们已经在李镇长的办公室里喝茶了。老邻居的古玩知识派上了用场，两人聊得投机。趁气氛融洽，老邻居话锋一转：\"听说双乳山最近不太平？\"

李镇长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我看见他手腕内侧有道奇怪的淤青，形状像...像一只手印？

\"没什么，\"李镇长强作镇定，\"就是普通的工程事故。\"

老邻居步步紧逼：\"那为什么要做祭祀？\"

李镇长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你们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窗外无风自动的树影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形状。李镇长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

\"我梦见了他，\"李镇长喃喃自语，\"穿着玉衣，站在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