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迪化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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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鲜区的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海鲜，那股咸腥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蔬菜区里，阿婆们用闽南语大声吆喝着，热情地向顾客们介绍着自己的蔬菜，那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让人倍感亲切。

水果摊上，一个个金黄的凤梨堆成了小山，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这些凤梨新鲜多汁，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老邻居在一个卖旧书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蹲下身子，手指轻轻地掠过那些发黄的书脊，仿佛在抚摸着岁月的痕迹。摊主是个戴着老花镜的阿公，他正专注地用毛笔在一本账本上记账，对我们的到来浑然不觉。

\"这本。\"老邻居突然抽出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台湾采风图考》。

摊主这才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哦，这本啊，日本时代的书，很稀有的...\"

\"昭和十三年出版的，\"老邻居翻开扉页，\"不是初版，保存得也一般。\"他伸出三根手指，\"三百。\"

\"五百啦！这书现在很难找的...\"

老邻居不紧不慢地指着书页边缘的一处水渍：\"这里受过潮，内页也有虫蛀。\"他又翻到最后一页，\"而且缺了两页附录。\"

经过一番拉锯，最终以三百五十元成交。老邻居付钱时，我注意到他钱包里整齐地排列着各种面额的新台币，每一张都平整得像新的一样。

\"给阿美带的，\"他走出市场时才解释，\"她喜欢收集台湾老风物的资料。\"

我心头一热，没想到这个看似冷漠的老头竟然如此细心。正要道谢，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张，声音里透着兴奋：\"老吴！你们在哪？文雄说今天带我们去见一个收藏家的后人！\"

我们约在捷运中山站碰头。老张穿着一件崭新的藏青色长衫，配上老邻居刚买的鎏金纽扣，看起来活像个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林文雄则是一身休闲打扮，poLo衫配卡其裤，手腕上依然戴着那块老欧米茄。

\"这位藏家的父亲是空军退役上校，\"在开往天母的计程车上，林文雄向我们介绍，\"家里据说有不少字画，都是1949年带过来的。子女都在美国，急着处理遗产。\"

老张搓着手，眼睛里闪着光：\"有没有清单？大概是什么时期的作品？\"

\"只知道有几幅扇面和一些册页，\"林文雄摇摇头，\"具体要看了才知道。不过...\"他压低声音，\"据说有一幅文徵明的山水，但我不太相信。\"

老邻居突然睁开眼睛——他刚才一直在假寐：\"文徵明的画作流传有序，不太可能流落民间。如果是真的，早就被故宫收走了。\"

天母是台北的老牌豪宅区，街道两旁是高大的榕树，一栋栋独门独院的小洋楼隐藏在绿荫深处。我们要拜访的这户人家位于一条僻静的小巷尽头，铁门上的黑漆已经有些剥落，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