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废墟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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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在碎石路上剧烈颠簸，阿里的指节因用力握着方向盘而发白。远处的城堡废墟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白光，断壁残垣间依稀可见飞檐斗拱的轮廓，破碎的青砖上还留着斑驳的朱红漆痕，像凝固的血迹。老张探出车窗外，眯着眼打量：“好家伙，这城墙得有两丈高，当年肯定气派！”他的军用水壶随着车身晃动，撞出沉闷的声响。

老邻居早已戴上白手套，怀里抱着从北京带来的唐代城砖标本。车子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跳下车，蹲在坍塌的城门口，指尖拂过砖石上的绳纹：“是‘版筑法’夯筑，和新疆克孜尔尕哈烽燧的工艺一模一样。”他突然轻呼一声，从瓦砾堆里捡起半枚铜钱——开元通宝，背面铸着“安西”二字，边缘还沾着暗红的锈迹，不知是铜绿还是干涸的血迹。

我撑开遮阳伞，试图为正在测绘的老邻居挡住烈日。热浪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鼻腔里满是铁锈与泥土混合的腥气。阿里却突然拽住我的袖子，脸色骤变：“不对劲，太安静了。”他的弯刀已经出鞘，刀刃映出城堡上空盘旋的秃鹫。话音未落，老张突然指着城墙缺口：“看！有人影！”

十几道黑影从残墙后闪现，头戴黑头巾，AK-47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阿里用普什图语大声喊话，对方却直接鸣枪警告。老邻居迅速把铜钱塞进我口袋，压低声音：“是卡扎部落的人，上次在山谷见过。”为首的壮汉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鹰形刺青——和北京送来的玉佩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你们违反约定！”壮汉用枪口指着老邻居，“这片土地下埋着诅咒，现在，交出所有东西！”老张悄悄将手伸向背后的工兵铲，却被老邻居用眼神制止。关键时刻，阿里突然上前，从怀里掏出个羊皮袋，倒出几枚玛瑙珠子：“这些是给长老的礼物，我们只想看看城堡就走。”

壮汉盯着玛瑙，喉结动了动，最终踢开脚边的碎石：“日落前必须离开。否则，你们就和那些闯入者一样，永远留在这里。”等武装人员消失在山丘后，阿里擦着额头的冷汗解释：“他们说上个月有寻宝者进去，再也没出来。”老邻居却盯着壮汉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他腰间挂着的护身符，是用唐代陶片打磨的。”

考古工作在紧张中展开。老张用金属探测器一寸寸扫描地面，老邻居则对照着新疆出土的唐代建筑图纸，在笔记本上绘制城堡复原图。我负责记录出土文物，陶罐残片上的忍冬纹、箭簇上的错金工艺，无一不指向大唐盛世。直到夕阳将城墙染成血色时，老张突然大喊：“有发现！”

他的探测器在塔楼基座处疯狂鸣叫。众人扒开碎石，露出一块刻着莲花纹饰的石板，边缘凹槽里还嵌着半枚锈蚀的铜钥匙——和老邻居从敦煌文献里见过的唐代机关锁一模一样。老邻居掏出放大镜，仔细辨认石板缝隙里的梵文：“这是密宗的镇魔咒，下面应该是……”话未说完，阿里已经找来撬棍，石板被掀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腐气扑面而来。

密道入口漆黑深邃，台阶上覆盖着厚厚的蝙蝠粪。老张拧亮战术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墙壁上斑驳的壁画：唐军将士身披明光铠，手持陌刀与头戴兜鍪的异域士兵厮杀，远处雪山背景里，依稀可见“安西军”的战旗。“这画风，和新疆阿斯塔那古墓的武士图如出一辙。”老邻居声音发颤，“但这些敌人……”他指着壁画上士兵的鹰形护心镜，和卡扎部落壮汉的刺青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