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病房惊魂，血染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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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混合着仪器低沉的嗡鸣，构成了医院特有的、令人昏昏欲睡的白噪音。鹿玖瘫坐在IcU家属等候区的塑料椅上，后背硌着冰凉的墙壁，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了铅块。手里那张写着“未知变异型”、“超高细胞活性”的血型报告单，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神不宁。

祖宗的血…沾我身上…然后我的血就变异了？还活性超高？这他喵的算怎么回事？生化危机前兆？还是…某种奇怪的“血脉相连”？

鹿玖甩甩头，试图把这些荒诞又惊悚的念头赶出去。他看着IcU厚重玻璃窗内，那个躺在洁白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身影。李如玉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心电监护仪上平稳跳动的曲线，证明她还顽强地活着。左臂被厚厚的纱布裹成了粽子，左肩也覆盖着白色的敷料。

疲惫感和后怕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典当玉佩换来的二十万，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头。祖宗醒来要是发现她的“御赐之物”没了…鹿玖打了个寒颤，不敢往下想。算了，先活下来再说吧。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出来通知：“李如玉家属？病人情况稳定，可以转到普通单人病房观察了。”

鹿玖如蒙大赦，赶紧跟着护士去办手续。单人病房价格不菲，但此刻他也顾不上了。看着护士和护工小心翼翼地把依旧昏迷的女帝陛下推进一间相对安静的病房，安置在病床上，鹿玖才感觉悬着的心稍微落回肚子里一点。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鹿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窗外天色微明，晨曦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女帝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褪去了杀伐果断的帝王威严，褪去了那身破烂的运动服，穿着宽大病号服的李如玉，安静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紧抿的唇线依旧带着一丝倔强。

鹿玖看着这张即使在病中、也难掩绝色的脸，心里的小人难得没有吐槽，反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敬畏？是后怕？还是…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他赶紧甩甩头，把这可怕的念头压下去。心疼女帝？他怕不是嫌命长！

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又开始打架。折腾了一天一夜，精神体力早已透支。他趴在病床边缘，打算小憩一会儿。

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瞬间，病床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痛苦的呻吟。

鹿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猛地抬头！

只见李如玉的眉头紧紧蹙起，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似乎陷入了某种极其痛苦的梦魇。她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逆贼…休走…玉璧…朕的…归途…”

“深渊…陷阱…钥匙…不止…”

“龙渊…影卫…杀…”

声音断断续续，沙哑虚弱，却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无尽的迷茫。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安地扭动，牵扯到伤口，让她发出压抑的痛哼。

“陛下！陛下！醒醒！您在做梦！”鹿玖赶紧抓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入手冰凉。他轻轻摇晃，试图唤醒她。

李如玉猛地睁开眼！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带着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惊悸和尚未散去的凌厉杀意！如同受困的猛兽，瞬间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鹿玖！

“放肆！”她几乎是本能地厉喝一声，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同时另一只裹着厚厚纱布的手臂猛地抬起，似乎想发动攻击！但剧痛瞬间袭来，让她闷哼一声，手臂无力地垂落，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陛下！是我！鹿玖！”鹿玖赶紧松开手，退后一步，声音带着安抚，“您在医院！安全了！那些坏人都被打跑了！您受伤了，需要静养！”

李如玉眼中的杀意和迷茫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虚弱。她转动眼珠，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洁白的墙壁、刺眼的灯光、身上插着的奇怪管子、还有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这一切都让她极度不适。

“此…此乃何地？”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医院！呃…就是…专门治病救人的地方！”鹿玖连忙解释，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插上吸管，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陛下，您失血过多，喝点水？”

李如玉警惕地看着那根塑料吸管和杯子里清澈的水，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在她看来，这透明的管子像某种刑具，那水…谁知道有没有下毒？

鹿玖看懂了她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陛下，这是清水！没毒！我给您试毒！”他当着她的面，自己先喝了一大口。

李如玉这才勉强张开干裂的嘴唇，就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吸吮着。温润的水流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凉，也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燥热和干渴。她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点点，但依旧充满了审视。

“朕…睡了多久？”她问，声音依旧虚弱。

“一天一夜了。”鹿玖放下水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一部分，“陛下，您伤得很重…手臂骨头断了，肩膀也被那怪光打伤了…这里的…御医说，需要静养很久…”

李如玉的眉头再次蹙紧，她尝试着动了动左臂，剧烈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丹田气海依旧空空如也，恢复的速度慢得令人绝望。这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无力感，让她这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帝王，感到极度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虎符…何在？”她猛地想起最关键的东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死死盯着鹿玖。

鹿玖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硬着头皮，把宝库里虎符自动合体、撕裂出深渊裂缝、最后在影卫偷袭和搏杀中不知所踪的事情，小心翼翼地讲了一遍，隐去了自己血型变异那段。

“深渊…陷阱…”李如玉喃喃重复着，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昏迷前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那冰冷的、充满吞噬气息的裂缝…绝非归途！龙渊…果然包藏祸心！那虎符…恐怕本身就是个陷阱！

一股冰冷的怒意和挫败感涌上心头。她耗费心力，甚至差点搭上性命，得到的却是一场空！还落得如此狼狈境地！

就在这时！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如同蚊蚋振翅的破空声，毫无预兆地从病房紧闭的窗户方向传来！

鹿玖毫无所觉！

但重伤的李如玉，那属于顶尖武者的警觉性却瞬间被激发到极致！她对危险的感知，早已刻进了骨髓！

“小心！”她瞳孔骤缩，发出一声嘶哑的厉喝！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右手，狠狠推向毫无防备的鹿玖！

鹿玖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向后跌倒在地！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

“笃！笃！”

两支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合金针，带着恐怖的动能，狠狠钉在了他刚才站立位置后面的墙壁上！针尾还在微微颤动！针尖处，一滴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缓缓渗出！

毒针！剧毒！

鹿玖看着那两支几乎没入墙壁的毒针，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瞬间湿透全身！要不是祖宗这一推…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何方宵小！滚出来！”李如玉强撑着坐起，眼神如刀，死死盯着窗户方向！虽然重伤虚弱，但那股属于帝王的凛冽杀气，依旧让病房的温度骤降！

“砰！哗啦——！”

病房那扇厚重的双层玻璃窗，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瞬间爆裂粉碎！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四散激射！

三道如同融入阴影的漆黑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破碎的窗口无声无息地滑入病房！落地无声！他们全身包裹在紧身作战服中，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漠然、如同捕猎机器般的眼睛！手中，不再是能量步枪，而是闪烁着寒光的合金短刃和造型奇特的拳刺！

又是“影卫”！而且是最擅长近身暗杀的精锐！他们显然没放弃，趁着目标重伤，发动了最致命的斩首行动！

没有任何废话！没有任何迟疑！

三名影卫如同三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启动！两人直扑病床上的李如玉！另一人则如同毒蛇般，扑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鹿玖！动作迅捷、狠辣、精准！带着一击必杀的决绝！

“保护陛下！”鹿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者说绝望下的本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叫，竟然抓起旁边输液用的金属支架，闭着眼睛，朝着扑向自己的那个影卫胡乱抡了过去！动作笨拙得像个挥舞树枝的孩子！

那影卫显然没把这个毫无威胁的“蝼蚁”放在眼里，只是随意地侧身，合金短刃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刺向鹿玖的心脏！速度太快！鹿玖甚至能看到刀尖在瞳孔中急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