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账本、U盘与“磐石”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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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消毒水的味道、仪器运转的低鸣、还有行军床上老张头断断续续、梦魇般的呓语，交织出一种奇特的、令人窒息的氛围。苏青博士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沉寂。

“账本？名单？”李如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到工作台前，目光锐利地投向苏青博士手中那闪烁着幽幽蓝光的平板屏幕。鹿玖也顾不上练拳了，赶紧跟了进来，心还因为刚才的练习砰砰直跳。

“是！陛下！您看！”苏青博士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将平板转向李如玉和鹿玖。屏幕上，一份复杂的电子表格铺展开来，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日期、代号、金额、以及一些意义不明的缩写。旁边另一个窗口，则是一份加密的pdF文档，已经被玲珑暴力破解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名大多陌生，但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简短的身份备注和…一串数字代号！

“玲珑在老张头那件油污工装的内衬夹层里，扫描到一个极其微弱的、被特殊油污包裹的异常信号源！”苏青博士语速飞快，“那信号源不是芯片，更像是一个…被物理手段‘封印’的微型U盘接口！玲珑用高频振荡剥离了那层油污封印，才把它‘激活’读取出来！里面就藏着这两样东西！”

李如玉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目光如炬，扫过那些冰冷的数字和代号。她看不懂现代会计表格的具体条目，却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的、带着血腥味的利益链条。金额之大，远超她想象。而那份名单…她的目光定格在几个名字后面的身份备注上：

“xx区市政规划科副科长”

“xx检测机构高级工程师”

“xx物流公司区域经理”

“xx码头安保主管”

这些职位…看似不起眼，却如同城市运转齿轮上的润滑油，位置关键，影响深远！那份名单，像一张精心编织的、深入城市肌理的暗网！

“磐石之眼…所图非小。”李如玉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寒意，“非止江湖仇杀，意在…蛀蚀此世根基。”她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布置陷阱、投放“饵料”、甚至不惜暴露核心据点！这些账本和名单，就是他们的命脉，也是足以将其连根拔起的致命证据！老张头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傀儡，竟然在极度恐惧之下，本能地将这“催命符”贴身藏匿，成了对方计划中最大的漏洞！

就在这时，行军床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呜咽声。

“呃…咳咳…不…不要杀我…眼睛…到处都是眼睛…”老张头惊恐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瞳孔里充满了血丝，如同受惊的兔子，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看到陌生的环境和眼前的人，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你…你们是谁？这…这是哪里？放我走！放我走！”

“老张头！是我们！‘磐石维修’的！”鹿玖赶紧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你别怕！是警察把你救出来的！你现在安全了！”

“警察？”老张头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挣扎着坐起来，又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疼得直抽冷气，“警…警察同志！救命啊！他们…他们是魔鬼！不是人！会吃人的机器！还有…还有那个戴白面具的…他不是人！他是鬼！他…他看我一眼，我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精神显然处于崩溃边缘。

“老张头！”李如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老张头的哭嚎，直抵他混乱的意识核心，“看着朕。”

老张头下意识地抬头，对上李如玉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的眼眸。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威胁，只有一种沉静如渊、不容置疑的力量。老张头的哭嚎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噎住，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惊恐的颤抖。

“汝口中‘眼睛’，‘魔鬼’，‘白面具’…皆已伏诛或遁逃。”李如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汝身藏之物，已为吾等所得。”她指了指苏青博士手中的平板。

老张头的目光顺着李如玉的手指，落在平板上那份打开的账本和名单上，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比那些机械怪物更可怕的东西！他猛地捂住嘴，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不…不是我…是他们逼我的…”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如同破风箱，“…我不干…他们就要杀我全家…那个戴面具的…他…他能钻进人脑子里…让你生不如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身体猛地一缩，又牵动了伤口，痛得直翻白眼。

“此物，从何而来？”李如玉追问，指尖点在名单上。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老张头拼命摇头，眼神躲闪，“…是…是五金店…不，是仓库…那个戴面具的…他…他交给一个穿西装、提着公文包的…像大老板一样的人…那人…那人把U盘藏在…藏在那个会‘看’的机器里…就是…就是那个砂轮机！对！就是它！然后…然后让我…让我找机会…把…把机器弄坏…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交给…交给下一个…”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逻辑混乱，但关键信息却拼凑了出来：U盘最初由面具人交给一个“大老板”（可能是更高层的爪牙或代理人），藏在被改造过的砂轮机内部核心。再由老张头这个被胁迫的、不起眼的角色，在“适当”的时候（比如被警方查获前）破坏砂轮机，取出U盘，转移给下一个接头人！这是一个环环相扣、极其隐蔽的“暗渡陈仓”计划！

“下一个接头人是谁？在何处？”李如玉目光如电。

“不…不知道…真不知道…”老张头眼神惊恐地摇头，“…只…只说…等我拿到东西…会…会有人来找我…在…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哪里？”鹿玖追问。

“就…就城西…那个…那个废弃的铁路桥洞…第三根桥墩…”老张头的声音越来越低，精神再次萎靡下去，显然回忆和恐惧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

线索！一个关键的接头地点！

就在这时，店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急促而刺耳的警笛声！红蓝光芒透过卷闸门的缝隙，在店内疯狂旋转闪烁！

“呜哇——呜哇——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