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暖阳下的涟漪，磐石试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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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上午，阳光慷慨地洒在街心小广场上，驱散了晨间的清寒。广场一角，那张熟悉的长椅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李如玉裹着一条素雅的羊毛披肩（鹿玖用陈先生补偿的钱买的），靠坐在长椅上，膝上依旧摊着那本《简明中国法律常识》。阳光毫无遮挡地落在她身上，苍白的肌肤仿佛浸润在金色的暖流中，透出几许近乎透明的光泽。

她微眯着眼，感受着阳光穿透衣物带来的暖意，以及周围熙攘人群散发出的、混杂着各种气息的“人气”。卖烤红薯的炉子冒着甜香的白气，几个老太太坐在旁边长椅上择菜闲聊，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清脆悦耳，远处还有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飘来…这一切，共同构成了苏青博士口中的“复合生命能量场”。

李如玉体内的寒毒，在这持续的暖意和生机浸润下，显得格外“温顺”。她甚至能分出一部分心神，尝试理解书上那些关于“合同”、“侵权责任”的条文。只是，“法人”这个概念依旧让她蹙眉——人如何能为“法”？此间“法度”之奇诡，远超大华之“律”。

“如玉姑娘，晒太阳呢？”张大妈提着菜篮子路过，熟稔地打招呼，顺手将两个还带着泥土芬芳的大白萝卜放在长椅旁，“自家地里刚拔的！炖汤清甜！”

李如玉微微颔首，目光在萝卜上停留了一瞬，算是回应。

“姑娘气色好多啦！”旁边择菜的王奶奶也笑眯眯地搭话，“小鹿师傅真是有本事！”

李如玉没有言语，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书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这种不带敬畏、纯粹善意的邻里关怀，对她而言，依旧是种新奇而微妙的体验。

不远处，鹿玖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店里，而是在广场边缘的空地上练功。他的动作舒缓而沉稳，一招一式看似缓慢，却蕴含着一种引而不发的沛然力道。偶尔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震脚，脚下坚硬的水泥地便发出沉闷的“咚”声，留下一个浅浅的、蛛网般的裂纹。引得路过的街坊啧啧称奇，远远避开，生怕打扰了这位“磐石”的少侠。

这便是他突破后的“磐石劲”——不动则已，动则石破天惊！他一边练功，一边分出一丝心神，如同无形的触角，感知着广场周围的一切。上次那被窥视的冰冷感觉，让他丝毫不敢大意。他的目光看似随意扫过人群，实则锐利如鹰，任何长时间停留或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苏青博士则在“磐石维修”店里，对着平板电脑和玲珑，远程监测着广场上李如玉周围的“能量场”数据。屏幕上，代表生命活跃度的曲线随着人群流动和阳光强弱微微波动，但总体稳定在积极区间。他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阳光疗法”效果显着。

然而，城市的阴影深处，暗流并未停歇。

城西，一家名为“黑石”的地下拳场后巷。空气里弥漫着汗味、血腥味和劣质消毒水的混合气息。张胖子点头哈腰地跟在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肌肉如同花岗岩般虬结的光头壮汉身后。那壮汉身高近两米，皮肤黝黑，眼神如同凶兽，正是张胖子新巴结上的靠山，地下拳场有名的打手——“铁山”。

“…铁山哥，您看，就是那小子！”张胖子指着手机里一张偷拍的照片，正是鹿玖在广场练功时，一拳在地面留下裂纹的瞬间，“狂得很！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还有那个病秧子女人，邪门得很！上次就是她…”

“闭嘴！”铁山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浓的不耐烦。他瞥了一眼照片上鹿玖年轻的脸和那地面的裂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个毛头小子，有点蛮力而已。也值得你大呼小叫？”他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颈，骨节发出“咔吧”脆响，“那女的…倒有点意思。病恹恹的，能让张胖你栽跟头？”

“是真的邪门啊铁山哥！”张胖子连忙赌咒发誓，“那眼神…看一眼就让人腿软！还有那个叫鹿玖的小子，手黑得很！”

铁山嗤笑一声，正要说话，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巷口阴影中闪出，正是之前在小茶馆窥视的神秘人。他无声地递过一部老旧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更清晰的照片——阳光下，李如玉安静看书，苍白而精致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不似凡人。

铁山凶戾的眼神在看到这张照片时，猛地一凝！那并非对美貌的惊艳，而是一种野兽嗅到危险猎物般的凝重和…贪婪！

“老板说了，”鸭舌帽的声音低沉沙哑，毫无起伏，“‘磐石’的女人，要活的。男的…随你处置。月底，张胖出来，把事情‘理顺’。”

铁山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活的？行。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他一把抓过平板，丢给张胖子，“收好！月底，带路！”

鸭舌帽不再言语，再次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消失不见。

张胖子捧着平板，看着照片上李如玉的脸，又看看铁山那如同看猎物般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起，但随即又被扭曲的兴奋取代。有铁山出手，鹿玖那小子死定了！那女人…哼！

几天后，又是一个晴朗的上午。

李如玉照例在广场长椅上“沐阳读律”。鹿玖在不远处练功，气息愈发沉凝。苏青博士在店里远程监控，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