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巴图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7章 血色中的顿悟,辽东邪侠,全能巴图鲁,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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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蓝誉竹杖横扫,雪地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这些流民正在往关隘迁徙,朱温的探子就藏在其中。\"
顾远瞳孔骤缩。雪地上的黑点仿佛化作潞州城外那些扶老携幼的身影,三年前云州会战时,他曾因不忍射杀混在人群中的张三金细作,导致三百亲卫被困火海。
\"全数射杀。\"他听见自己声音冷过山风。
蓝誉大笑,震落松枝积雪:\"不愧是古力森连的侄孙!\"老者灰袍鼓荡如鹰翼,\"但若这些流民里...有乔姑娘呢?\"
玄铁剑哐当坠地。顾远盯着雪地上逐渐扩大的阴影,那是盘旋的秃鹫在等待腐肉。他终于明白蓝誉的警告——当软肋成为弱点,所谓仁慈不过是催命符。
他望向武当山下的石洲方向,忽然并指劈向心口——淡金色虎纹应声断裂,百兽功气劲轰然溃散。
蓝誉眼疾手快,抬手打飞顾远指尖。
\"你!\"只见他手上竹杖首次出现颤动。
\"前辈说的对,顾某成不了狼王。\"泪,布满了他的面庞。
剑穗上的冰晶簌簌而落,顾远胸前的虎纹裂痕渗出金红血珠。百兽功气劲溃散的刹那,武当七十二峰同时响起鹤唳,惊得云海翻涌如沸。蓝誉手中的竹杖裂开七道细纹,这是三十年来首次失态。
\"好一个当不了狼王...\"老者灰眸映着顾远嘴角血渍,\"你可知古力森连当年为破心魔,曾亲手折断自己五根手指?\"竹杖突然刺入顾远肩井穴,阴寒内力强行封住溃散的气脉,\"但即便是他,也不敢这样废百兽功!\"
顾远踉跄着扶住崖边古松,掌心被树皮割得血肉模糊。他望着指间渗出的猩红,忽然想起那日乔清洛为他包扎箭伤时,抱着他曾说\"夫君,人血终究是温的\"。此刻这温热正顺着松树年轮渗入大地,在霜雪间蒸腾起淡淡雾气。
\"前辈可曾听过'画虎不成反类犬'?\"他扯下染血的衣襟抛向深渊,\"顾某不愿做饮血的狼王,也不屑当摇尾的家犬...\"山风卷起布条,露出内衬上乔清洛绣的并蒂莲,\"只想当个能护住这朵莲花的人。\"
蓝誉怒目圆瞪,折断竹杖,露出内藏的青铜短剑。剑身铭文在晨光中显现,竟是失传已久的《阴符经》。老者挥剑削去半截松冠,年轮间赫然藏着焦黑雷痕。
\"你看这棵千年古松。\"剑尖点在雷击处,\"当年天雷焚其冠盖,它便舍了顶枝保主干。\"枯指抚过年轮间的嫩芽,\"如今新枝已蔽日,谁还记得它断尾求生的狼狈?\"
顾远咳出淤血,染红了树根处的积雪:\"所以前辈要我做截肢保命的病松?\"
\"是要你做舍花保果的梨树!\"青铜剑架在他颈侧,\"朱温曾屠军三日得汴梁,耶律阿保机杀兄夺位统契丹——哪个不是舍了'花'才结出'果'?\"剑锋割破肌肤,\"你既要守着朵莲花,又要摘天下太平的硕果,岂不可笑?\"
蓝誉拿出顾远神旁染血的北斗令,玉牌背面字正在滴血。
\"若你与朱温交战,你的乔姑娘为救五毒教幼童,独闯朱温大营。\"青铜剑挑起顾远下颌,\"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其一带三千死士强攻,胜算三成,但乔姑娘必成肉盾。其二传令各部按兵不动,等朱温玩腻了...\"
顾远暴起,断裂的虎纹再次迸发金光。他徒手握住青铜剑刃,任凭掌骨碎裂也要夺过北斗令:\"还有第三条路!\"
血珠顺着剑身滴地上,好似将幽州城染得更艳。蓝誉嗅到淡淡药香——顾远伤口渗出的血里,竟混着乔清洛的三步颠。
\"你...\"
\"前辈可听过'毒入膏肓,反哺为药'?\"顾远扯开胸前纱布,心口雪莲纹正在吞噬溃散的虎纹,\"百兽功至刚,三步颠至柔——\"他并指刺向膻中穴,金红气劲突然化作绕指柔,\"谁说刚柔不能并济?晚辈看来,破局的第三种方法应当如此!\"
顾远拿起身边枯枝,勾画出的粮道与暗哨,\"晚辈会先让手下在离此地30丈处挖好壕沟,然后派人截杀朱温手下信使再放掉。\"
随后他便戳向所画朱温大营西北角:“朱温素爱宝马,马厩必然藏有许多柔然贡马,朱温每逢戌时会换岗,此件有半刻空当。”
“你要纵火惊马?”蓝誉竹杖点在这上,“但就老夫看,任何马厩距中军帐足有千步。”
顾远笑道:“非也。三日前我观狼群围猎,头狼驱赶鹿群冲散野牛阵——若真有那夜,便让朱温的重骑兵替我们开路。”
顾远继续道:\"待到深夜临近戌时,马厩守卫必然呵欠连天。漠北柔然驯马时的集结信号是漠北独有的硫火,此时我若让手下点燃。夜空中炸开绿色焰火,朱温那宝战马必然骚动。当值校尉惊醒喝骂之际,我让手下扮做当年屠灭柔然部的鬼面将军。手下故意在辕门外闪过让他看见,请问前辈,此刻那个守卫会如何呢?\"
蓝誉道:\"肯定大喊,敌袭!”
顾远继续笑道:\"当守军擂鼓的刹那,我在三百步外拉满铁胎弓,用火箭引燃草料。受惊的柔然战马必然挣脱缰绳,本能地朝着绿色焰火方向狂奔。那些战马并非乱窜,而是循着我提前布置的硫磺线疾驰。此时重骑兵营地瞬间便会被铁蹄踏破,朱温嫡系的玄甲军为避马潮,不得不向两翼散开。
蓝誉道:\"妙,妙极。\"
\"而后,晚辈换上朱温军服,背贴粮车底板混入大营。我将野兽粪便掺入车下,此刻,骡马必然惊嘶——牲畜嗅到天敌气息必然发狂,将押运士卒引向东侧。混乱中,我随时可以闪身躲进阴影。用“蛇形步”,贴着帐篷暗影游走,每过十步便在营柱刻下北斗标记。这时候:戌时观测的岗哨规律派上用场,三队巡逻兵交错而过的七息间隙,足够晚辈横穿三十丈空地。\"
\"待到朱温狗贼的士卒捧着呕吐的战马胆汁跪禀报他:营中半数马匹突发急症时。朱温掀帘的刹那,晚辈便可从帐顶鹰架翻身而下。\"
蓝誉道:\"就凭你自己?能杀穿朱温身边所有亲卫?\"
随即只见顾远未用兵刃,翻身挂在旁边树梢,双指如鹤喙啄在树六尺位置——这是观察丹顶鹤捕鱼所悟的招式。只见树干顿时出现几个数寸深的大洞。随即,顾远抽起腰带卷住身边大石,借力跃向另一侧…
顾远笑道:\"清洛可比这个大石头轻多了。在下的飞针前辈也知,虽伤不了前辈,打灭近处火把绰绰有余。浓烟遮蔽下,凭借我的轻功,趁乱逃脱,提前挖通的壕沟便成了逃生暗道,而且提前这地方我早会派人接应。\"
蓝誉道:\"大帐到你的壕沟至少百丈,你轻功再好,带着你的娘子,朱温即刻派人截杀,你难道不会送命?\"
顾远道:\"前辈,还记得晚辈说过先截信使再放吗?以朱温老贼的多疑,今夜我的突然出现,马群的突发急症,押运队的乱套,他的嫡系军还正因为他最爱的铁蹄被隔绝,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因我故意放回去的信使,你觉得那时,朱温老贼是会立刻追我还是立刻让所有亲卫护驾?\"
蓝誉露出笑意:“好一招调虎离山,火中取栗,开始说你故意放走朱温信使,是要他疑心部将反叛?”
顾远道:“柔然战马识得旧主气息是真,营中散播流言是真,粮草掺野兽粪是真...真到朱温连自家令箭都不敢信时,他那再刚猛攻势便成了作茧自缚。”
暮色中,蓝誉注视顾远的右臂。那道伤疤蜿蜒如蛇,却巧妙避开了经脉要害——正如他破敌之策,刚烈处留有余地,阴柔中暗藏杀机。
顾远抹去嘴角血渍,从怀中取出染血的银簪,\"我记得前辈说过——真正的猛虎,该知道何时收爪。\"
山风卷着积雪掠过二人,顾远手中青铜剑隐隐发出声响。蓝誉望着剑身上流转的阴阳气劲,终于露出笑意:\"原来你早就悟了...\"
暮色吞没山巅时,顾远负剑立于云海之上。蓝誉望着他周身流转的阴阳气旋,手中竹杖终于彻底碎裂。
\"这是...\"老者拾起一片碎玉,上面映出顾远眼中流转的太极图。
\"狼王利齿,猛虎钢爪——\"顾远挥剑斩向夕阳,剑气却在触及云霞时化作春风,\"皆可为护花泥。\"
蓝誉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当时他选择炸毁玉门关,却有个小沙弥冒死救出三户百姓。如今那小沙弥已成敦煌高僧,而他蓝誉仍是世人眼中的修罗。
\"贤侄可知...\"老者灰发在晚风中散开,\"老夫为何独居武当三十载?\"
顾远望着手中的银簪,簪头冰魄珠映出两人身影:\"因为前辈始终在等——\"他将银簪插入青铜剑穗,\"等个敢在狼群里养花的人。\"
老者望着顾远,脸上露出笑意,他忽然想起《阴符经》末页的偈语:
\"至刚非刚,至柔非柔。破军者,非杀伐,乃诛心。\"三十年前古力森连未能达到的境界,正在新一代身上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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