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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前的暴雨如注,青石板路上积起的水洼里,几株被冲走的艾草随波逐流,叶片上的露水混着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站在巷口,望着灰蒙蒙的天际,忽然听见一声清越的鸟鸣,一只信鸽穿透雨幕,衔着一张黄纸信笺落在我肩头。
信笺上的朱砂字洇着水痕,燕赤霞的字迹依旧苍劲:\"兰若寺枯井磷火复燃,七具白骨腕间银镯现血莲纹,与扬州绣娘症候相通。附'止戈'佩残片,望合璧镇之。\"
我的指尖轻轻抚过信笺,仿佛能感受到雨水渗透纸背的凉意,还有那字里行间暗藏的紧迫。
随信寄来的玉佩边角磨得发亮,刻着的\"止戈\"纹竟比宁采臣那半块多出半朵莲瓣——那是父亲当年为超度亡魂特制的灵器,如今只剩下残片,却依旧带着熟悉的气息,让我想起父亲在灯下精心雕琢灵器的模样,那时的他总是温和地对我说:\"小倩,善念如灯,可照亡魂归乡路。\"
\"我陪你去。\"
宁采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他正将\"慎独\"笔插进书箱,箱底露出半幅未完成的《往生图》,墨线勾勒的七位女子腕间,都戴着与我相似的银镯。
他的目光坚定,却又藏着一丝心疼,仿佛看透了我眼中的痛楚。
我点点头,任由他为我撑伞,两人登上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溅起的水花打在车窗上,糊住了我的眼,忽然想起坠崖那日的雨水,也是这样冰冷刺骨,让我看不见山匪腰间的\"止戈\"佩,看不见舅父为了保护我,被山匪砍断手指的惨状。
马车在雨中行驶,渐渐远离了熟悉的街巷,向着兰若寺的方向而去。
车内昏暗,我摸着车窗上的雨痕,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日子。
那年,我与舅父外出,遭遇山匪,他们觊觎父亲留下的灵器,舅父为了让我逃脱,冒死阻拦,我却在坠崖时被雨水迷了眼,只记得舅父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山匪腰间闪烁的\"止戈\"佩光芒。
等我醒来,已是一具骸骨,若不是舅父冒死收殓,我恐怕早已消散在山间。
兰若寺的断墙在雨中若隐若现,枯井周围新堆了七座小坟,坟头插着褪色的银镯,有的刻着缠枝莲,有的刻着并蒂纹。我蹲下身,指尖抚过坟前木牌:\"无名氏之墓扬州瘦西湖旁张氏女\"……墨迹未干,显然是宁采臣近日所立。
井壁上的《金刚经》残字在雨中发着微光,\"应无所住\"四字缺了\"住\"旁的单人旁,像个永远等不到归人的空房,让我心中一紧,仿佛那缺笔正是我心中的空缺,等待着什么来填补。
\"小倩,你看!\"
宁采臣的声音从井底传来,我顺着绳索下去,看见他举着松明火把,火光照见井壁石缝里嵌着半片指甲,甲缘残留的凤仙花红早已褪色,却仍能辨出母亲惯用的\"并蒂莲\"染法——那是舅父的指甲,是他当年冒死收殓我骸骨时,被山匪砍断的手指。
我的指尖轻轻触碰那片指甲,仿佛能感受到舅父临终前的剧痛,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混着雨水,滴在井壁上。
我取出燕赤霞寄来的\"止戈\"佩,与宁采臣的半块相扣,玉佩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震得我掌心发麻。
当我的指尖血滴在缺笔的\"住\"字旁,桃木笔自动悬空,在井壁补全\"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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