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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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南初又想起了三娘发现的那团纸，那分明是段肆鲤投毒后随手扔下的。

三娘和熊峰这时候也进了衙门，刚一进来就看见一只桔黄色的狸猫支楞着小耳朵在偷听大堂里面的谈话。

三娘也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还没有察觉的季狸，随后快、准、狠地提溜起季狸的命运的后脖颈。

“喵！”

季狸被吓了一跳，刚想挣扎就被三娘一手握住了已经亮爪子的前爪。

“喵！（大姐！你吓死我了！）”季狸反应过来后才安静下来，一副任由三娘摆布的招人模样。

“你若听直接进去就行，和谁学的偷听？”三娘拎着季狸直接进去了。

“喵——（大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季狸不答反问。

“二哥怕有遗漏，派我们再去查查看段肆鲤有没有购买别的药，翻阅的册子多，将将看完。”说到这里，三娘忍不住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脊柱。

“三娘，你们那边可有什么发现？”南初对这条线索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三娘思索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不知道这和本案有没有关联，案发前陈大虎曾经在永济药铺买了二两雄黄。”

雄黄，夏天家里多少会备上一些的，或是用来做雄黄酒，亦或是用来驱蛇虫的。因为雄黄还有止血解毒的功效，所以夏天买雄黄的人家并不算少。

可是这和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季狸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这东西有点耳熟，自己好像在书本上学过。

想到这里，季狸直接变成人形，看向三娘，“大姐，我能要一块雄黄看看吗？”

南初直接朝着小六摆手，南府夏季最不缺的就是雄黄了，果然，不一会儿小六就拿着一小块雄黄递给了季狸。

季狸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又用鼻子嗅闻了一下，微微的臭味让季狸瞬间失去表情管理。Σ(-`Д′-?；)?

“你可有看出来什么稀奇之处？”南初打趣着季狸，这也算是缓解紧绷神经的唯一办法了。

“我知道段肆鲤的三氧化二砷是哪里来的了！”季狸高喊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学名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听懂。

“三氧化二砷是什么？”季锦皓率先发问，甚至下意识举了一下手，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正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向季狸请教问题，这倒是让难得见此情景的季景煜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是一种剧毒物质，土法制取就是用雄黄进行灼烧，因为燃烧不充分所以才是红褐色，这也是‘鹤顶红’名字的由来！”季狸有一种老师教导的东西终于派上用场的自豪感，噼里啪啦一顿说。

季锦皓埋头苦记，虽然他把三氧化二砷写成了“三羊画二身”，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记录的速度。

南初也想起来了，那个纸团确实有黄色粉末状的东西，经过季狸这么一提醒，他终于确信里面装的就是雄黄！

“那黄酒里的毒又是怎么回事？”南初也不自觉的提问，他觉得可以从季狸这里知道答案。

季狸嘿嘿一笑，“如果里面不是黄酒，而是雄黄酒呢？我记得那酒的味道和这块雄黄有点类似。”

季狸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顿悟了。

段肆鲤把陈大虎用剩下的雄黄炼成了砒霜，给文弎鹊送去，自己却误服了雄黄酒，这才导致死亡。

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至于这壶雄黄酒是天意还是人为，南初更倾向于后者。

依照陈大虎的性格来看，平日里独吞一些小钱，文弎鹊和段肆鲤虽有怨言但是都会服从，可是绑架季狸的钱着实超乎想象，他再想要独吞就必须解决这两个心头大患。

所以通常放雄黄酒的药瓶才会换成酒壶。

段肆鲤也因为自己眼光短小，发现陈大虎已经死亡的事实，毒死文弎鹊后，砸开只有陈大虎知道钥匙下落的木箱子，主动喝下平日里不常见的酒水。

文弎鹊更不用说了，一心想摆脱钳制的木偶。

他们的计划每一个环节都算得上精妙，但是每个人都为了私心设下杀害同谋的机关，最后只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